悄悄捻起中指,聞人月在心底默念著咒語,那是一個古老得連他都快記不清楚的咒語了。
可當他緩緩念出時,卻發現原來它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得讓他琅琅上口,熟悉得讓他心裡更難受!
隨著咒語的越念越長,聞人月漸漸感到全身都在發熱了。待咒語快接近尾聲時,他全身的血液和體內僅僅殘存的一絲靈力,突然急速衝向腦袋,讓他頭痛欲裂,難以忍受!
幾次想放棄,卻又千萬個不願意。如果在他死後,開心把戒指取下來扔了怎麼辦?
不行,絕對不行!他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扔掉戒指!
咬咬牙,聞人月索性屏除了腦中的所有雜念,然後一鼓作氣地把剩下的幾句咒語念完。
在咒語的最後一個字落幕時,這間小小的竹屋裡,突然光芒四射!那陣耀眼如驕陽般的光茫,直把包開心的眼前射得一片漆黑,讓她暫時性的失明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陣光茫遠遠不止在屋內一閃而過。此時此刻,就算遠在千里之外的人,只要把頭望向這邊的,都能看到這陣強烈地光芒!
荒無人煙的雪山之巔,一個黑衣人和一個灰衣人正舉目望向南方,望向那陣耀眼地光芒。
「主子,他居然還沒死。」黑衣人低聲向灰衣人匯報,他的全身都被一塊黑布所包裹,只有面上露出兩隻眼睛,發著深綠色的幽光。
不死也快了,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影子,你去把他的屍體帶回來,也許他的身上還有些極品法寶,能夠助我早日離開這個鬼地方。
儘管雪山上狂風大作,卻連那灰衣人的衣襟和髮絲都吹不動絲毫!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曾開口說話,但已向黑衣人清楚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黑衣人領命而去後,雪山上的風雪突然更大了。
片片雪花飛舞,灑在他的身上,不曾融化。若此時,有人仔細向他看去,絕對會大吃一驚,這哪是什麼灰衣人?分明是一塊灰色的石頭雕像!
竹屋內,待包開心的眼睛恢復了視覺能力後,急忙往躺在竹床上的聞人月看去。剛剛那陣刺眼的光芒是什麼?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在她心裡,聞人月的安危才是最最重要的。
但聞人月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只是在他的額頭中央,怎麼浮現出了一粒花生米般大小的光暈?
「這,這是什麼?」怎麼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像神話故事裡的場景了?包開心暗自鬱悶了下。
聞人月淡淡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她的話。他輕輕地抬起左手,掌心上竟赫然出現了一朵正在盛開著的鮮花,清香撲鼻。
看著這朵花,包開心徹底愣住了。她從沒想像過,這世上竟有這麼賞心悅目的色彩,這麼清雅絕艷的花朵!
明明是海洋裡憂鬱藍色,卻讓人感到它在散發著一種冰山之顛的純白魅力。水嫩的花瓣,嬌柔的花蕊,充滿靈氣的花萼,這,這是?
「藍色雪蓮花,開心說過最喜歡的。」聞人月的聲音越來越低,那只握著花的手也漸漸開始顫抖起來。
原來這世上真有藍色的雪蓮花,原來他在消失的這段時間裡,跑到雪山上摘花去了!包開心鼻子一酸,很想罵他是傻瓜,卻突然發現他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差點連掌中的雪蓮都握不穩。
「啊!你怎麼了?」抬頭,竟見他額間的光暈越來越顯眼,最後竟凝聚成了一粒透明的冰晶騰空飛起!
聞人月看著飛到竹屋上空的冰晶,緩緩地閉上了眼,一陣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的話語,從他嘴裡飄出。
包開心皺眉看看他,再看看那顆飄浮在屋頂上方的冰晶,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她怎麼總覺得聞人月是在唸咒語?可他卻不和她說清楚,他到底在念什麼?為什麼要念?
都說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那她心裡突然冒出的慌亂和不安的感覺,是一種不祥的預兆嗎?難道?
咬咬牙,包開心突然一躍而起,飛到竹屋的上空把那顆冰晶給抓了下來。
落地之後,她見聞人月還在閉著眼睛,輕聲地念著那些不知所謂的話,便將冰晶一把塞進了他的嘴裡!
反正這是從他額頭上跑出來的,再被他吃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感到熟悉的氣息滑進喉中,聞人月驀地睜開眼,用一副不可思議地表情瞪著包開心。
他實在有些不願去相信,他費了那麼大的勁才逼出體內的靈氣冰晶,居然又被吃下了肚去,這讓他如何是好呀?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力氣去重新逼出冰晶了,難道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了嗎?難道這是天意,是上天不讓他陪在開心身邊?就算只是一隻戒指裡的魂魄也不可以嗎?
努力忽視掉內心的依戀和苦澀,聞人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開心,你……」
包開心皺了皺眉,嘴裡很是不滿地詢問:「我什麼我?聞人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先不提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也不提他的神秘身份,更別提那飛到屋子中間的冰晶是什麼玩意兒!這些都不用提,反正她有的是時間,聞人月不願說,那她以後就靠自己慢慢去發掘。
她現在唯一關心的是,為什麼聞人月明明一副睡眠嚴重不足的模樣了,卻還不肯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
然而聞人月在自己的詢問下,卻只是選擇了沉默。
包開心見他緊閉著嘴不吭聲,只得軟語哄道:「不告訴我算了,快點閉上眼睛,乖乖地睡一覺吧!醒了後再把另一半丹藥吃了,看看能不能康復得快點。」
說罷便想轉身離開竹屋,前去山上搬點吃的東西下來。
聞人月卻急忙喚住了她:「開心說的是什麼丹藥?」什麼丹藥這麼神奇?居然能把當時已經神智不清的自己給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