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蒼羽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瞇,垂眼看向手中的茶:
「晚歌,這茶裡面有什麼不對的麼?」
凌晚歌面色微微一白立即搖頭。
凌蒼羽的眼神充滿趣味的望著凌晚歌:
「那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我……我只是想讓父皇開心點,解開我腳上的鏈子。」
凌蒼羽嘴角微微一翹,向凌晚歌招了招手。
凌晚歌咬著下唇,猶豫良久才磨磨蹭蹭的往前走,剛接近凌蒼羽,凌蒼羽就伸手將她拉入到懷中,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想讓父皇開心很簡單……」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埋首在凌晚歌脖頸間輕輕的說:
「只要你說你愛我就好。」
即使知道是假的,在聽到的時候,也會覺得,很開心,很開心……
誰讓凌晚歌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呢,讓喜歡的骨血裡。
凌晚歌伸手抓住他的衣袍,還是不太喜歡與他過於親近:
「父皇,你現在正在走的路,是一條扭曲的路。」
凌蒼羽身上的氣息驀然一冷,身子僵了僵,沉默不語。
凌晚歌接著開口道:
「其實,晚歌真的很愛父皇,卻是女兒對父親的愛,所以,晚歌真的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和父皇站在敵對的立場……這些日子,晚歌一直說恨父皇……並非是假的……父皇再執迷不悟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把晚歌對你的愛,全部磨光的……」
凌蒼羽的心在抽痛著,他緊緊抱著凌晚歌。
不想再聽她說:
「為什麼你總是要惹父皇生氣?」
他冷哼一聲埋首在凌晚歌脖頸間閉目不語。
凌晚歌望著他,歎了口氣也沒在說下去。
但心底,卻是在計算等待著藥性……沒錯,剛剛骷髏給她的藥,她下到了凌蒼羽的茶裡面了。
無色無味,凌蒼羽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什麼,所以,就成功了。
漸漸的凌晚歌覺得凌蒼羽的身體驀然一重,他的頭壓在她的肩膀上,讓她覺得沉重無比。
「父皇?」
她伸手推了推他,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父皇?」
凌晚歌眼中有細亮的光緩緩的升起,她伸手推了推凌蒼羽,見凌蒼羽沒有反應之後才大膽起來。
直接掙開了凌蒼羽的懷抱,發現凌蒼羽也沒有阻止,頓時她便驚喜的想,難道……凌蒼羽真的中了藥,昏睡過去了?
據那骷髏所說,那藥性能讓人睡一天一夜,那麼,她就可以逃了。
凌晚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凌蒼羽拉到了床上,幫他褪去衣袍,鞋襪之後才在他懷著摸索起來
摸索半天,終於找到了個銀色的鑰匙。
那……是她腳上鐵鏈的鑰匙!!!
凌晚歌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讓興奮的頭腦冷靜下來,給凌蒼羽蓋好被子之後,才試圖解開自己腳上的鏈子……
最後,終於解開了。
凌晚歌驚喜的歡呼一聲,然後重新找了件衣裙穿上,跑到窗邊小心的叫著:
「景兒……景兒……快出來……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了……」
窗外的樹枝微微的顫了顫,景兒便從樹枝後出現了。
她踏空而來,走到窗邊,望了望凌晚歌的腳,果然沒見鐵鏈頓時便興奮起來:
「公主,真的可以離開了。」
凌晚歌點了點頭:
「嗯。」
「那我們走吧?」
景兒臉上帶著微笑,開心的提議著。
凌晚歌微微的遲疑了下:
「我……我給父皇寫封信吧。」
景兒皺起眉:
「幹嘛要告訴他……好吧,歌兒姐姐喜歡就好。」
於是,凌晚歌留書一封,便跟著景兒去了凌雲寺。
凌雲寺中,川墨還是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裡,見到凌晚歌之後,開口道:
「公主,這次,如你所願,我會將你藏的好好的,請跟我來吧。」
他們起身走到凌雲寺的佛堂內,大堂之中,一尊金色的佛,擺在那裡,帶著悲憫天人的笑,身上散發著令人安詳的氣息。
「閉上眼睛。」
川墨輕輕的吩咐。
景兒和凌晚歌聽此紛紛閉上眼睛,川墨揮手,乳白色的光包圍了她們,然後,下一刻,他們便化作一粒光點重現金色佛像,最終,身體沒入到了佛像之中。
佛像體內,自成一個世界。
這是凌雲寺的秘密,也是川墨的秘密。
在佛像內,他們進入到一個金色的世界內,川墨輕呼一口氣:
「九公主,近期就麻煩你住在這裡了,等過段時間,凌蒼羽不再尋你,我再帶你出去。」
凌晚歌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開口點頭道:
「好。」
川墨見她如此漫不經心,歎了口氣:
「九公主……今日躲避凌蒼羽是你自己選擇的,他日……請不要後悔。」
凌晚歌的心底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她還是禮貌的笑笑,對著川墨道:
「我不會後悔的……」
凌晚歌不知道,她離開之後,她的父皇躺在龍床上,面色痛苦而扭曲。
那藥,絕不僅僅只是讓人昏睡的藥。
凌蒼羽身上氤氳著黑色的濃烈霧氣,一絲絲暴戾冷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開來……他的身體骨骼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顯然正發生著極大的變化。
若是有會法術的人在的話,感受著凌蒼羽的情況,一定會發現他身上魔氣滔天。
當年流媚兒一直想讓她入魔,不惜以凌晚歌的性命要挾,如今,這個骷髏,所想要的,竟然和流媚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