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不知道糖糖請假去了哪裡,等他知道的時候,糖糖已經走了整整一天。
他很意外糖糖居然不參加這一次的提審,而這意外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可是警察的直覺告訴他,有一些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顯然楚南望也沒有想到糖糖竟然沒有出現在自己的提審現場,而面對自己詢問的目光,慕言也是一臉的不解。
和以前的數次提審完全不同的是,楚南望終於開口說話了。
李警官、小方和慕言全都想到了楚南望會說什麼,可是親口聽到他說,還是覺得有那麼點不真實。
他說,人不是他殺的。他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面對楚南望的終於開口,專案組的調查方向終於從一個死胡同轉移到了另一個死胡同裡來。
如果楚南望說的是真的,那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而這個人到底為了什麼而殺害了羅景恬。
李警官對著楚南望陳述著利害關係,他有殺人動機,他有殺人時間和條件,楚南望要想和這個殺人案摘清楚關係,並不是靠他一句人不是他殺的就行的。
可是楚南望反反覆覆卻只有一個意思,他確實是想要殺掉羅景恬,只是到地方的時候已經被別人先動手了。
雖然專案組的警察都不太相信楚南望的說法,但是沒有辦法,調查方向只能向著以前並沒有涉及到的地方擴展。
而警察的這一行動也被媒體大肆報道,羅氏集團反應激烈,矛頭直指警察局,媒體網絡上甚至出現大量水軍,指摘盛唐集團通過卑鄙的手段左右調查。
一時間硝煙四起,不但是警察局裡的李警官和慕言被搞的頭昏腦脹,就連盛唐那邊也是節節敗退,反倒是羅氏一邊譴責盛唐和警察局的不公正行為,一邊加快了收購盛唐的速度。
就在大家以為盛唐此次是萬劫不復的時候,一直保持中立態度的蘇氏集團竟然加入戰局,高達數十億的投資注入使盛唐絕境逢生。
而蘇氏的這一行為也使得羅氏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
無論是警察局的調查,還是商場中的爭鬥都陷入了膠著狀態。
調查持續了近三周的停滯不前,慕言頗有些心煩氣躁,況且最近楊果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在處處找著自己的麻煩,他想著早上楊果兒和自己吵架的一幕不覺得更是眉頭緊鎖。
所以在看到糖糖敲開辦公室門的一霎,慕言好像產生了幻覺。
好似厚重濃密的烏雲終於露出了一絲縫隙,而那奪目的陽光就似萬道金線一樣灑落人間,照得世間萬物都在熠熠閃光。
「慕言,我找到調查方向了。」糖糖手中拿著的是厚厚的幾個檔案袋。
經過她將近一個月的努力,案子終於重啟,而面對封存多日的卷宗,糖糖連情緒都沒來得及表露出來就直奔回了總部。
楚南望有希望了。
她的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慕言有些疑惑的接過糖糖手中的卷宗,才翻看了一頁就已經神情一凜。
他疑惑的看著糖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拿到這個。
聞訊而來的李警官也對糖糖的出現吃驚不小,在看到卷宗之後,他的眉間橫起溝壑,深深的望了一眼糖糖,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卻好像已經知道了大概。
專案組終於抓住了調查方向,經過了長時間的膠著之後,每個人的幹勁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線索調動了起來。
調查進展順利,而且已經從這宗跨過犯罪集團的案件中調查出了羅景恬的蛛絲馬跡。
而商場上的戰鬥也是漸漸平息,蘇氏憑借一己之力終於將盛唐從生死線拉了回來。商報上幾乎全篇幅的報道著蘇氏這一頗讓人玩味的莫名舉動,卻並沒有任何一個評論員說對緣由。
隨著羅景恬被殺案真相的漸漸浮現,慕言和李警官的疑慮也越來越深。
尤其是慕言,他覺得恐懼正籠罩著他,像是一張網一樣,漸漸收緊。
糖糖為什麼會得到這個卷宗。
最重要的是,糖糖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卷宗。
歷時兩個多月的調查終於接近尾聲,而羅景恬在魏東昇犯罪集團中的形跡也顯露無疑。
和糖糖料想的沒錯,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購買者,她其實是魏東昇毒品集團中購銷買賣的重要一環。
羅景恬早已經參與到魏東昇的買賣中去,經過對犯罪集團中高層幹部的針對性提審。他們都承認,羅景恬曾經掌握著他們最大的一個中繼站,雖然對羅景恬的死亡原因尚沒有個明確的說法,但是確是他們殺人滅口。
綜合多方證人證詞,羅景恬的被殺原因也如死海礁石慢慢浮出水面。
羅景恬和魏東昇曾經保持著非正當的男女關係,也正因為這樣,羅景恬就開始在買賣中動起了手腳。
魏東昇發現之後念著兩個人的舊日情分,本沒有想要傷及她的性命,可是羅景恬卻矜功恃寵,以為魏東昇不會捨得動她分毫,做事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在公開場合口沒遮攔,給魏東昇惹出不少事端。
組織高層已經承認羅景恬的死確實是他們內部人滅口,但是到底是誰,是因為魏東昇親自指派,所以他們也只是猜測。
案子終於水落石出,楚南望也終於洗清了嫌疑。
羅氏集團初時還不肯接受這一調查結果,怎奈在證據確鑿下也無計可施。而這件事情給羅氏的打擊也是非同小可,相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將一蹶不振,對盛唐不再有任何的威脅。
已經是又一年的春暖花開,糖糖卻有些身心疲憊,一切塵埃落定,她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窗前小綠初現,捧著一杯熱茶,唇角卻無法畫出任何的弧度。
幾個月而已,卻好像過去了一世,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楚南望了,今天,就是他無罪釋放的日子。
上午十點,看守所。
糖糖沉思良久,這才緩步下樓,慢慢的啟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