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縱容，但前提是他不知情。
「誰……哪裡啊，哎喲，我現在胃就好不舒服的！」卓爾逡捂著肚子，佯裝胃痛的樣子。
「往上點，你不覺得你捂錯地方了麼？」卓不凡挑眉，指點道。「我可不記得我兒子有胃下垂的毛病！」
卓爾逡被說地小臉一紅，急忙將雙臂捂在肚子上方，正確的位置。
該死的，他老爹的眼睛要不要那麼犀利啊！
「爹地……」卓爾逡皺著小臉賣萌，心裡揣測，好吧，先來軟的，他就不信軟硬兼施還拿不下他親爹！
「卓爾逡，你該玩夠了！」卓不凡突然制止他繼續賣萌，冷著眼一副要生氣的樣子。
「我哪裡有在玩啊！」卓爾逡頓斯委屈，打算死都不承認。
哪怕，他親爹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他的小心臟的確的一驚了。
「從來不吃豆角和香菜的你，怎麼還會因為吃那個而進醫院？」卓不凡無視著兒子的萌相，依舊愣著臉。
「……」人家又愛吃了還不行麼！卓爾逡無言以對。
「就算你喜歡吃了，那為什麼其他小朋友沒中毒？據我所知，我自己投資的學校裡從來就沒有聘用那麼多廚師，來給你們一份一份做菜！」卓不凡冷哼。
小子，跟你老子玩，你還太嫩！
「……」卓爾逡不語，似乎在想什麼對策。
「告訴你弟弟，不用在裝了。這次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別有下一次！」卓不凡似乎要起身，卻被小傢伙突然冒出來的那句話定住了身形。
「為什麼不讓我們和親生媽咪呆在一起？」卓爾逡眼神冷幽幽地看著他，六歲多的兒童一瞬間像一個年齡成熟的正常少年一樣。
「你……說什麼？」卓不凡懷疑自己的耳朵出錯了，暗黑的眸子裡異光閃現。
「你怕什麼，怕我們和媽咪走掉不要你嗎？」卓爾逡扯著嘴角，冷笑。
這樣深沉的表情，竟然也讓他做的無比到位，倒是和卓不凡冷笑道時候如出一轍。
「你……」卓不凡震驚地無以復加，因為卓爾逡說的是「親生媽咪」，而不是「乾媽咪」。
這孩子怎麼會知道顧小涼就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卓爾逡，是誰告訴你這些的？」卓不凡沉下聲，臉色有些不悅。
卓爾逡細聽著他的問題，他的反問，而不是直接否認，那就說明他間接的承認了這個事實。
即便沒有DNA對比，那他就單憑這個，也能確定顧小涼的身份。
並且，這一切，他那失憶的老爸，統統都是知道的。
原來，他恢復記憶了！
卓爾逡有一些生氣，恢復記憶卻還假裝沒有，爹地到底玩什麼把戲？
或者……他不愛媽咪嗎？不會的啊，他都有當他們的面說過愛媽咪的啊，而且姑姑也說了爹地深夜裡的秘密的！那到底是為什麼？！
「沒有人告訴我，血是永遠都濃於水的！」小傢伙臉上一絲不屑。
「去日本之前，你們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卓不凡循循善誘地問著。
卓爾逡並沒有否認，也算是默認了。
「爹地，你不是愛媽咪的嗎，為什麼還要和白阿姨結婚？」卓爾逡不再逞強，走起了苦情路線。
因為他知道，自己爹地的心，是軟的。
「收拾收拾，我會派人來接你們。爾逡，別讓爹地生氣！」卓不凡並沒有回答，而是起身，臉上一副沒的商量的樣子。
「不要！」卓爾逡的反映很大，幾乎是立刻就否決了。「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和弟弟都要呆在醫院裡和媽咪還有妹妹一起過年！我和弟弟都沒有和媽咪一起過過農曆年呢！」
「你……」卓不凡蹙眉，眸光閃過一絲不忍，最終卻仍舊沒有鬆口。
他舉步走了出去，再也沒有看向身後的小人兒。
卓爾逡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頓時心裡委屈。
他轉身，回到自己和弟弟的病房。抱住卓爾巡小小的身體，他輕聲說道。「爹地如果強行帶走我們，你就哭，哭他個風雲變色才好，知道嗎？」
卓爾巡狠狠地點點頭，心裡也是堅定了必須要和媽咪妹妹一起過年的想法。
媽咪根本就沒有別的親人了，這實際上只有他們兄弟倆和妹妹才是她最親的人，他們有義務盡孝！
此時的兩個小鬼頭，早已經得知了六年前的一切，誤會離去神馬的。這些都是卓小凡告訴他們的，聽姑姑說了曾經的往事後，他們都好心疼好心疼自己的媽咪的！
*
那一端，顧小涼並不知道兩個孩子正在上演什麼戲碼。
只是這幾天葉浩軒跑的很勤，和顧佳之間似乎也並沒有隔閡。皇甫泫也有從埃及寄來風景明信片，這讓她有一種旅行的衝動。
據說……卓不凡和白瑾柔的婚事定在正月十五，很焦急的日子。
他就那麼，著急娶她進門嗎？
想著想著，顧小涼正削著蘋果，一不小心把手劃了一道口子。「呀！」
「怎麼這麼不小心！」葉浩軒將她的受傷的手指抓過來，自然而然地放到嘴裡吸吮住。
顧小涼一怔。
病房外有人影閃過，她感應似的抬起頭。
驚鴻一瞥間，她看到卓不凡那雙涼涼的眸子。顧小涼下意識將自己的手指抽了出來，臉上甚至驚慌不定。
「你……」葉浩軒這才想起，自己的剛剛的工作似乎有些唐突了。
恩，有些過分的親暱！
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過，難保她不會被自己嚇到！
「媽咪，你流了好多血啊！」顧佳有些心疼，早知道就不要她削什麼水果了！
顧小涼對女兒笑著搖頭，抬頭再看過去的時候卓不凡已經不在了。她指了指門外，說道。「沒什麼，我去找護士包紮一下。」
說著，她急忙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