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這是一點心意，請務必手下！」顧小涼急忙從背包裡拿出幾張百元大鈔，買下這頓飯是足夠了。
其實她是很開心的，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吃到豆腐腦了。況且還是這樣味道純正的工藝，這些錢真不算什麼。
「不可以，不可以。」中年夫婦急忙開始推脫。
「你們就拿著吧，如果你們不收下這些我的孩子們會以為所有東西都可以不用錢就吃到，會教壞他們的！」顧小涼開始勸說。
「不用，真的不用了！」夫婦一聽，頭搖的更加厲害了。
「你們是嫌……少？」顧小涼急忙就把錢包裡的所有先進都拿了出來。
「不是的不是的，剛剛那位先生已經給過我們了！」夫婦有些羞赧，憨厚地笑著說。「他給了我們好多錢，足夠買下我們今天做的所有豆腐了。」
顧小涼一愣，心想原來如此。她轉過頭看著車後座上穩坐如山的男人，眉眼疏離，表情淡漠地注視這前方，卻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注視。
他的側臉隱匿在車窗裡，車窗外的寒氣將他的影像包圍，並鍍上了一層「生人勿近」的防護氣牆。
跨越不了，就像他們之間無限長的鴻溝。
顧小涼突然一鼓作氣，心裡酸澀無比。
她抿了抿唇，硬是將錢塞進兩個夫婦的手裡道。「他給的是他是，我給的是我的。今天，謝謝你們的款待！」
她們的距離離車不遠，卓不凡似乎聽聞到她說的氣話，慢慢將臉轉了過來，看著她的目光意味不明。
顧小涼當作沒看見一樣，把錢塞進兩個人的手裡就急忙領著三個孩子走了出去，直向車子而去。
留下兩夫婦在原地面面相窺，他們不是夫妻嗎？年輕人啊，男才女貌，孩子都有了，怎麼還鬧矛盾呢！
*
回程是時間過的特別快，卓不凡和顧小涼兩個人幾乎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
卓不凡還好，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
顧小涼時不時地加入幾個孩子的話題，也樂的清閒。
就是感覺坐在他旁邊的感覺有些怪怪的。說不清具體哪裡怪，可她卻肯定不尋常。
的確，兩個人的關係確實有一些不尋常，因為顧小涼死都沒想過這次出差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和卓不凡竟然……上了床！
一想到「上床」兩個字，顧小涼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下車，她慌亂地親了親雙胞胎就急忙領著女兒跑路了。
回到別墅，幾個好友都在，就連秦曉夢也在。
訂婚後的她變了很多，氣質上，說不上來那種變化。褚雲飛的嬌寵的確太給力，就是一直小母雞，也是硬是被鑲了一層24K金。
女兒看到幾日未見的司徒漠時，撒丫子就跑過去了。正好她們幾個大人還能坐下來嘮嘮嗑。
從出差第一天說起，包括皇甫燚的玩笑，和顧佳的突然不見，卻唯獨避開和卓不凡上床的事情不談。
那段，無疑成了她最隱秘的心事，不能與人訴說。
起碼，不能當眾。
「切，我還以為你和他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了呢！」柳菲煙涼涼道。
歐若曦有些不死心。「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麼羅曼蒂克？」
顧小涼抿唇。「能發生什麼？怎麼你最近缺靈感嗎？非要搜集身邊人的事情才下的去筆嗎？」
歐若曦失望地搖搖頭。
平日裡要屬秦曉夢最聒噪，此刻她好像被什麼事煩著了，小臉都沒了生氣。
「發生什麼了？」顧小涼問。
之前沒發現，現在這麼一回想，她才想起剛剛進門的時候，幾個人好像都圍著秦曉夢坐著，似乎在盤問著什麼。
「大冰塊身邊出現美艷女子，疑似小萌情敵。」司徒玹玥一貫地微笑，就算的身穿家居服，仍舊是明艷到動人的樣子。
「淨身高170，目測月匈圍應該是34D！長腿細腰的混血美女，熱情火辣，美麗難擋啊……」柳菲煙壞笑了一下，睨著秦曉夢的眼神都是幸災樂禍的。
「唉……不要提了好不好？！」秦曉夢抱頭，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這是顧小涼第一次見她這番模樣，真正因為褚雲飛而覺得鬱悶的樣子。以前她總是對秦世軒的父親打哈哈，幾個字就輕巧的掠過去，從來沒看到她因為那個男人痛苦或者什麼過。
顧小涼一直覺得幾個人中她活的最輕鬆，實則，她亦是最堅強的人。嘻嘻哈哈的外表下，心靈卻很龐大。說她笨其實她才是最聰明的那個。
她知道人生有些事不用那麼太較真，不像她們幾個，拼了命地逞著強忍著疼。
「怎麼，褚雲飛他坐動車了嗎？」顧小涼拍拍秦曉夢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什麼坐動車？」秦曉夢坐起身，不明所以的問。
其他四個女人忍不住相視一笑。
「小涼說的是那次動車事故，網絡用語。」柳菲煙笑著抿了口茶，她精緻的妝容下掩蓋不住那一絲疲態。
也是一副有心事卻要遮遮掩掩的樣子。
「又沒結婚，哪裡叫出軌？再說了，褚雲飛他根本就不在軌道上吧？」歐若曦忍住笑，一本正經地故意嚇唬她。
「討厭！」秦曉夢拿起抱枕打她，兩個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顧小涼目光含笑地看著兩人追逐，轉過眼，對上司徒玹玥。那雙明眸裡的精銳，有一次將她的心底看穿。
垂下頭，她暗自歎氣。
*
夜半的小吧檯，兩個身形綽約的女人，開啟的紅酒瓶，杯子若干。
「我和卓不凡，上床了。」顧小涼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你們……」司徒玹玥在聽到她說出的話時，倒酒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她瞭解的顧小涼不會是隨便就和人上床的人，那麼她……怎麼會？
「我當時被下藥了，有些不清醒。但這不是借口，事情的結果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顧小涼歪著頭，皺緊眉頭。
下藥？怎麼還會被下藥？
司徒玹玥沉默不語，良久，問道。「這就是你苦惱的根源？」
「這些還不夠我苦惱的嗎？」顧小涼驚訝的反問。
司徒玹玥搖頭，轉過身從酒櫃中拿出好幾瓶洋酒出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顧小涼不解。
「呵呵，很有意思不是嗎？這是我屬下送我的十言絕句。一行白鷺上青天，我連男人都沒有；滿園春色關不住，我連男人都沒有；桃花潭水深千尺，我連……哈，以此類推，一共好多句。」司徒玹玥突然說起了一些很奇怪的話，這讓人很摸不著頭腦。
「司徒，你到底想和我說些什麼？」顧小涼把住她的手，有些著急。
「我想說……」司徒玹玥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緩緩垂下又抬起的臉上一絲遽然。「我和桑擎宇，也上了床。」
顧小涼瞬間像被雷劈了一樣，她甚至後知後覺地摀住了唇，才敢慢慢呼吸。
老天，她的女神竟然也跟舊愛上了床？！
是不是，也被下藥了？
「別多想，我沒有被下藥，被下藥的，是他。」司徒玹玥並非有意迴避這件事，卻也是有這樣的。語氣是完結話題的意味，不想在繼續下去而已。
顧小涼也知道，就算她們兩個好到如何相依為命，人也都是有隱私的。不能隨便就跨越那條劃分隱私的線。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司徒玹玥打破這一刻的寧靜。「前幾天和小煙學了一招，要不要試試？」
她拿著幾個酒瓶子，在顧小涼眼前晃了晃。
顧小涼點頭淡笑。「好啊。」
柳菲煙之前有學過花樣調酒，技術也是一流的。沒想到司徒玹玥竟然會向她討教，看來這幾天她應該沒少喝酒吧。
「你要調什麼酒給我？」
「TOMORROW。」司徒玹玥開始往杯子裡倒酒。
白蘭地，伏特加，威士忌……她簡直把酒櫃裡面所有的存酒都開封了，輪流往杯子裡倒了一遍了。
這些混合起來的液體，亂七八糟的。怪不得！
「這名字還真貼切！」顧小涼不喝也算知道為什麼這酒會叫「明天」這個名字了。
怕是喝下去了就倒地不起了，只有到了第二天才會醒來吧。
「啊！」顧小涼喝了一口，不得不被這種怪異的味道折服。「酒中之王！」
司徒玹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
顧小涼嚇得差點從高腳椅上摔下來，第一次，她發現司徒玹玥幾日不見，喝酒怎麼突然這麼豪爽了？！
該是被瑣事煩得不輕吧！
歎口氣，顧小涼也效仿她，仰頭，滴酒不剩。
*
第二天，顧小涼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頭簡直要疼的裂開了。
該死的，昨晚那酒的確是烈啊！
匆忙的洗簌後，她才發現女兒已經被不知道誰送去學校了。拎著包急忙下樓，發現司徒玹玥正老神在在地煮著早茶。
老天，她的酒量現在都這麼嚇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