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她說什麼？
說哎呀那個卓總裁啊，昨天你問我，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結果聽說你出了車禍，我怕你就這麼撒手人寰了，所以今天我只是過來看看，看你若順利醒來，那我就說死說活也和你在一起試試？
可能麼？
顧小涼苦笑著搖頭，手邊牽著的沉默小傢伙卓爾巡卻意外地開口了。
「陪我。」
稚嫩卻沉穩的童音響起，有些生硬卻簡單單地兩個字倒是讓眾人一驚。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不知到這位小公子患有輕微自閉的外人醫生們，幾乎每個人看著顧小涼的目光都是不一樣的。
屬卓不凡和白瑾柔尤甚。
不過，前者是思索，後者是叵測。
「爾巡乖！」顧小涼被看的不知所措，只好蹲下身子捏捏卓爾巡的小臉。
「哦，三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伊臣風自覺有什麼東西不同了，急忙拐了話題。
「對了，卓爾逡，叫我們來做什麼？」黎旭川也很快地接口。
卓爾逡先是讚許地看著弟弟，然後對被叫來的幾個叔伯說道。「讓你們來是確定爹地是否認識你們？」
「不是吧？」
三人看著卓不凡的眼神，瞬間由「你不是沒事麼」變成了「怎麼又失憶了」。
*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顧小涼一度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一場鬧劇。還是無休止無趣味的那種無人問津的冷門類型。
抬頭看著不知道何時陰沉下來的天空，她突然覺得無比茫然。
Z，是不是你的生命中根本就不需要有我來過的痕跡？
所以，你再一再二的忘記？
多諷刺，多可笑！
顧小涼搖頭想要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搖出腦子意外，雙手不由地裹緊大衣。
「顧小涼？」有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獨特的聲線，顧小涼不由地轉過頭。「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路過。」皇甫燚笑得燦爛，問道。「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
「這麼深刻的話從你嘴巴裡聽到，還真是……」顧小涼想笑，醫院也是隨便路過的。
真不知道他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還是得知卓不凡住院前來探望。
「這就深刻了？」皇甫燚哼笑，話鋒一轉。「昨天下班去哪了？」
昨天？
顧小涼微微仰頭，想起昨天自己是從停車場直接走的，路過後門所以才撿到受傷的陸微然的。
「昨天哦，想不起來了。」
皇甫燚黑線，眸光在她臉上流轉。
「如果說，我昨天等你等到風雲國際值班的人都睡了，你會相信麼？」他問，半真半假。
顧小涼一怔，笑著否定說。「怎麼可能？！」
聞言，皇甫燚低下頭，唇邊一絲苦笑。
是啊，怎麼可能。
可是以為不可能的，又怎會不可能？
見他沉默，顧小涼不禁亂想了起來。他昨天該不會真的在門口等自己了吧？她半張著唇，表情有一些單純的稚氣。
心思各異的兩個人，一個似乎苦中帶了些甜，另一個苦中還是苦。
「你現在……有沒有時間？」皇甫燚問。
「什麼？」他這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嗎？從認識他起，他就根本就是那種什麼都強硬著來的野蠻人，現在怎麼……？
顧小涼接二連三地覺得不可置信，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點頭。
皇甫燚不自然地笑了笑，紳士地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小涼邊搖頭邊上車，總覺得這場景似乎弱到爆炸了。
最飛揚跋扈的七皇子轉性了？那這還真的是她自己第一次自願自發的上車，而不是被人硬塞進車裡的。
某娛樂城。
「老天，好帥！」花癡女A說。
「真是帥呆了！」花癡女B拍手叫道。
顧小涼淺笑粲然地看著那個在檯球桌四周低身的男子，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一周女人的心魂。
檯球案子上的各色檯球在逐個減少著，白色的母球在桿子清戳的時候撞擊到子球，「啪噠」的一聲，撞擊到邊緣後，折進某一個桌洞中。
「咚~」一氣呵成。
滿室都是女人們放大桃心的樣子，及讚歎的聲音。
顧小涼始終站在一旁承受這無數女人的艷羨，事實上她也沒想到皇甫燚的檯球會打的這麼好。
直到桌子上的黑8完美進洞，眾女歡叫著蜂擁而至。
「帥哥，留個電話吧！」
「帥哥，人家也想學檯球，你教教人家好不好！」有衣著暴露的女人蹭了上來，高聳的胸脯遭受了不熟同類羨慕嫉妒恨的白眼。
「不就是胸前有幾輛白肉麼，像奶牛一樣，誰知道是不是假的！」女A無不嫉妒的說。
「臭丫頭，你說什麼呢？」被人說成奶牛的女人惡狠狠地轉過頭。
「就說你呢，怎麼著不行啊？」女A絲毫不被她惡狠滴語氣所威脅，揚著下巴便有了要開戰的劍拔弩張。
「看老娘今天不撕爛你的臭嘴！」說著，奶牛女便撲了上去。
「啊，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樣，啊！」慘叫聲，在人群中出現了混亂。
顧小涼被拉架的人擠到一邊，隔著幾米地距離和事端的始作俑者隔空對視。
此刻的皇甫燚眉頭微動，眸光格外專注地看著她所在的方向。唇角微微上翹，視線交織間，像變了一個人一番。
這種眼神她從未在一個人臉上見到過，不禁讓人看得心驚。
這種感覺很微妙，微妙到心尖輕跳。
顧小涼轉過眼，看向作亂的一團，妄圖撇去這種意外的感覺。
她討厭急了人生的意外，就如卓不凡。
「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打死誰，居然敢跟本小姐搶男人！」
這些女人啊，還真是搞笑，就算是為了男人爭執，可那男人連看他們一眼都沒有，不覺得這樣鬧下去很沒趣嗎？皇甫燚也是，一副樂得清閒的樣子。
難怪他要領自己來著，倒真是給她找了不少笑料。可是有必要這麼賣弄他的「風騷」麼？！
想到這，顧小涼不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