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是驚訝。
竟然沒想到連好友都對他的身家一無所知。
「你……連他的家人都有哪些都不知道?」司徒玹玥狐疑。「父母,兄弟姐妹,一個都不知道?」
顧小涼誠實地點頭,又有些挫敗的搖頭。「我只聽說過他有一個妹妹,但是從未見過。他似乎和家裡的人並不親近。」
柳菲煙一臉「你是傻子嗎」的表情看著她。
司徒玹玥轉過頭問歐若曦。「事到如今,我們似乎也都不知道葉浩軒的身份,安靜你……」
歐若曦愣了一下,回答道。「六年前我正在美國避難,哪裡想過要查葉浩軒啊!再說了,六年後咱們回來了,已經算是彼此很熟悉了,我更不可能派人查他啊!況且也沒理由查他啊!」
柳菲煙白了她一眼,懨懨地扒在一旁不說話,心裡也想著什麼。
「要不,我現在派人去查查?」歐若曦弱弱地問了一句,再次得到了柳菲煙漂亮的大白眼。
而司徒玹玥卻出乎意料地斬釘截鐵道。「查!」
「What?人都死了,還查他幹嘛?」柳菲煙第一個不理解,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妥。「那個,我是說死者已矣……」
她看了顧小涼一眼,發現她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
因為她已經悲慟到了極點,即使再如何悲痛也都變化不太多。
「先查查看吧,不然我怕佳佳成了不法之徒綁架的對象!」司徒玹玥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心裡卻在思考著另一件事。
樹大招風,這個世界說不准何時就會出現颶風,不得不防。
顧小涼卻將她的話聽進了心裡,也有了決定。
那些財產自己不能要,無論如何要還給葉家的人。即使不知道他家裡的人是誰,那麼起碼至少還給他妹妹。雖說女兒是他的,但是自己此刻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撫養她,並讓她過著相應優渥的生活,所以……她並沒有阻止司徒玹玥吩咐歐若曦調查葉浩軒的行為,而是默默地許了。
不得不說,葉浩軒的遺囑將會在她的平靜地生命裡掀起一場大的波瀾。
就像……六年前。
*
風雲國際。
顧小涼幾乎是沒有休息,就選擇了第二天去上班。
看到她的同事都很驚訝,紛紛表示了同情與安慰,就連一貫討厭的賽琳娜,都沒有像往常一樣挑釁。
「大總裁小助理,你一天不來,風雲國際不會倒的!」蘭百合很心疼她,尤其是她的臉瘦小的比自己的手掌都小了。
這個不知道照顧自己的女人!
顧小涼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臉頰上雖然打了腮紅,卻還是不難看出她的憔悴。「死去的人睡著,但至少我這活著的人還清醒著。」
她……這是要用工作麻醉自己嗎?蘭百合有些驚恐的想著,話到了嘴邊變成這樣。「我認識不少好男人,如果你想借工作麻痺自己還是省省吧!」
顧小涼哭笑不得。
她好像沒說要用工作麻痺自己吧,也從來沒想過。她就只是正常上班而已,都不明白這群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怎麼都這麼一致?開會的時候都沒這麼一致過。
有可憐,有同情。真是沒必要!
或許是這些年,她的生性變得涼薄無比了吧。她正常來上班,真的真的只是因為一切需要照常進行。
雖然,半個月之內,她接連失去兩個親人;雖然,她在這世界上可謂孤苦無依。可畢竟還有女兒,還有……未相認的兒子,以及幾個姐妹,和眼前的以為自己情傷過度的蘭家百合。
日子還是要過的,這道理她十八歲以前就深深地懂得。
*
見到小安的時候,是午餐時間。
兩個人相約在外面,葉浩軒車禍身亡的消息像一場颱風,卷席路易全城。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知道顧小涼失去了男朋友的事實。
因為之前媒體曾經對兩個人的幾次約會捕風捉影過,但是因為葉浩軒曾經頻繁地和各種女人出境而只是猜測。
可是單天義去別墅的時候,被狗仔隊偷拍到了。
這個從十幾歲就橫掃律政屆的金牌律師,專門掌握大型的商業案。如果人們記得,那麼一定會想起六年前,他也曾受雇於展卓的彌留的總裁卓洪國,並把握其遺囑。
多年來,經過他手裡生效的遺囑幾乎一個比一個財力雄厚。
所以,單天翼的出現無非是告訴眾人,死者的巨額遺囑刮落了誰家。
因為這事連一貫淡定的司徒玹玥都發火了,歐若曦更是從她那黑道老爸手裡派遣了兩隻受過特訓的人員在別墅周圍守護。
每個人的進出都不方便,但是卻多了安全。
幾個孩子也有專門訓練有素的保鏢接送,免去了不少麻煩。顧小涼想起女兒皺著的小臉,不禁歎口氣。「你都聽說了?」
小安點點頭,她的身子已經圓滾滾的樣子了。「小涼,不要太難過。逝者如斯夫!」
「瞎引用什麼論語,那是描寫時光的!」顧小涼笑罵了她一句,轉移話題地問道。「預產期在下個月?」
小安點點頭,臉上多了些許甜蜜的負擔。「我還沒生過孩子呢,有點怕!」
顧小涼被她的說辭弄的又好氣又好笑,點點她的額頭說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貧了!」
小安大笑,爽朗道。「終於把你逗笑了!好困難唉!」
顧小涼心下感動,捏了捏她溫軟的小手。「你看,一晃快七年了。如今咱們倆的心性倒是完全轉換了過來!」
「誰說不是呢!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想念從前那個安靜近乎自閉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人越活還越潑了!給我一個鼻子,我現在都敢蹬鼻子上臉了!」小安想起某個男人前一晚的咆哮,忍不住打趣自己。
顧小涼抿了口咖啡,揉了揉脖子,符合道。「我似乎變得很安靜,像剛認識的你一樣。」
小安和她相視一笑,期間情愫,兩個人都微紅了眼眶。
她們不禁想起同一首詞: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