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頭子半天不說話,老太太忍不住又張開眼,看老頭子看著自己傻坐在那又不說話嗓子癢癢地,乾咳兩聲。
老頭子急忙到來茶水,把老太太扶起來餵她喝了幾口。
然後又輕輕扶著讓老太太躺下。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老太太先開口
「我沒什麼事,還累你跑回來一趟。」
「說這些幹嘛,你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公司家裡的事就交給子軒,自己省點心好好休養。」
「唉,我也想,你以為誰都想你,做個甩手先生,走的遠遠地,眼不見心不煩。」
老頭子知道這是老太婆埋怨的話,心懷愧疚,也就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老太太見老頭子不說話,只當是自己剛才說重了些。
希彤很珍姐端著熬製的人參雞湯進來,見老太太跟老爺子再那相顧無言,互相看一眼,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老頭子看見希彤跟珍姐站起身推過餐車,讓她們把湯碗放到餐車上。
希彤把湯乘到一個小碗裡,
「伯父,您先出去跟康康他們吃點東西,我來喂伯母。」
希彤把老太太扶起來,靠坐在床上,拿張毛巾遮住前襟,把湯乘進小湯勺,
「這什麼呀,我怕膩。」
珍姐見老太太臉色不好,
「太太,您就放心吧!不會膩,您看看這湯的燉的清亮,有點油花沒有,為了去除這油,希彤可沒少費心思,先把雞焯一邊,在放到砂鍋裡,一直在旁邊看著,用小火慢慢熬燉著,只要出一點油花就及時撇掉,最後還用吸油紙把剩下不多的油吸掉。您看,多清透呀,保證不膩。」
老頭子站在一邊
「是呀,看人家費了這麼多心思的份上,怎樣也要嘗兩口,不然我來餵你。」
說著假裝伸手要來拿希彤手裡的碗。
「去去,出去吃你的飯去,那這麼多話。」
老太太的聲音裡夾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老頭子笑著出去了,老太太的喝著希彤的喂的雞湯,果然不膩,許是心情好還是怎麼的,老太太不覺間就喝了一小碗。
希彤把碗放在餐車上,起身擰來熱毛巾,幫老太太擦臉。
「伯母,累不累,不累的話就坐會,剛喝了湯。」
老太太點點頭,希彤坐在床邊伸出手開始給老太太按摩雙腿,老太太下意識的把腿縮縮,
「不用,」
「沒有關係,躺太久了,血脈不通,腿會覺得麻木,按摩一下比較好,反正我也沒事可做。」
手輕柔地在老太太腿上遊走,不輕不重
「力道夠嗎?舒服嗎?」
老太太沒有說話,看著希彤點點頭,這是故意要討好我嗎?算了,看看再說,把到嘴邊的這句話又給吞了回去。
唐子軒進來叫希彤去吃飯,看見希彤正坐在床邊替老媽按摩莫雙腿,哎呀,自己怎麼就沒想到,病人躺太久,就會腿腳麻痺,這個時候按按摸摸最好了。
老太太見兒子站在那裡看著希彤
「有事?」
「沒有,只是來叫希彤去吃飯。」
說著對著希彤
「你去吃吧,媽這裡我來。」
希彤看看老太太
「好吧,你來,伯母,我出去了一會再來。」
唐子軒在希彤剛才坐的位置坐下來,接著給老媽按摩,時輕時重,讓老太太不禁皺起來眉
「還是算了,你這按的是什麼呀,一會輕的沒有感覺,一會有疼的要命,還是別按了。」
唐子軒抱歉的收回雙手,看著老媽,把老媽輕輕地放到床上,
「媽……」
「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她才是個合格的兒媳婦,她才是你想要的,所以,所以我勸你還是別說了,不管她多麼好,你都已經娶了佩慈,所以不管多好都請你放在心底,我不想再看見唐家又上頭版,我也不想再看見公司內部動盪不安,所以如果你真孝順,就讓我安安靜靜地過個晚年吧!」
唐子軒見老媽把自己心裡想說的話全說了出來,只是默然看著老媽
「你不要埋怨我,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辜負你爺爺的重托,這唐家不能沒有個主事的人,既然你把這擔子挑起來了,就要挑好他,讓它發揚光大。你看看你老爸跟子俊,能靠的住嗎?媽也是沒辦法,佩慈的出身和良好的家教會是個稱職的唐太太,其它都不重要,你不能拿希彤的標準來衡量佩慈,出身不同成長的環境不同,明白嗎?」
這些自己何嘗不明白,可是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希彤從自己身邊溜走,自己也做不到。
老爺子站在門口,聽到他們母子的對話,除了對老伴愧疚,對子軒也是,這些年自己虧欠他們實在是太多了,難怪婉蘭在自己一接到子軒電話後,就急著幫自己買票叫自己回來,當時看她難受的樣子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想來,她心裡肯定也是對老伴有著說不出的歉意吧!
「爺爺,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你陪我睡覺好嗎?我累了,媽咪說爹地一會要回去,她要陪奶奶」
老爺子看著康康,彎腰抱起他,
「好,爺爺陪康康睡覺,來,我們去跟奶奶打個招呼,就是我們要去睡覺嘍。」
「爹地晚安,奶奶晚安。」
老爺子抱著康康來到小客房,幫他脫下鞋子,蓋好被子,自己也在他身旁躺下來,爺孫倆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躺在一起睡覺。
康康好奇地問著爺爺是做什麼的,又驕傲的說媽咪是開餐館的。
「爺爺沒做什麼,就是到處旅行,到處玩。」
「這樣啊,那哪裡最好玩呢?」
老爺子把旅途中的趣事用盡可能生動的語言像康康描述著,康康沉浸在這些瑰麗的幻想中依偎在爺爺懷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