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樣嗎?」
那為什麼宇文辰被西涼國抓過去了,宇文清竟然也不營救呢?
若是被殺了也就罷了,可是讓一個心高氣傲的皇子去給別人當男寵,只怕比殺了他要殘忍的太多吧。
宇文清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連修沒有看到白若雪的異樣,點頭接道:「是啊,我聽說那四皇子自幼就深得陵南國的皇上,我說的是前一任皇上的喜歡,當時是繼承皇位的大熱人選,自幼就是心氣極高。所以自然是不甘心受到那樣的侮辱的。被抓過去的時候,當天晚上就一頭撞在了西涼太子的寢宮裡。當時頭上就血流不止,太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這才保住了一命。之後那太子擔心他再尋死,便用軟骨散封了他的武功,日日讓人看著他。就這樣,他被西涼的太子留在了深宮中五年。不過好在,那西涼的太子從前倒是經常寵幸不同的男人,自從得了他之後,倒是專情了,再沒有找別人了。」
說著連修頗為惋惜的歎道,「只是到底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又不是跟那西涼太子一樣天生就喜歡男人的,受到這樣的侮辱,實在是生不如死。我聽說啊,這次西涼太子來的時候,也帶著他一起。可是他在路上逃了。我想,他一定是覺得自己根本沒臉見故鄉的人吧。當年高高在上的親王,如今卻只能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換做是誰都生不如死吧!」
白若雪安靜的聽著,什麼話也沒有說。
她下意識的在心中勾勒著宇文辰的模樣,想像著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意氣風發的樣子。再想像著他如今的境遇,心中難免惋惜。
何況,他是宇文清的親哥哥,竟然會遭遇這樣的境遇。
連修雖然說的不夠直接,可是白若雪卻能從中感覺的出來,宇文辰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遭遇,定然跟皇位,跟宇文清逃不了關係。
自古以來,皇族之中為了皇位爭的你死我活的,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所以白若雪不怪宇文清為了皇位不擇手段。
只是如今天下以定,而宇文清也跟冷沐風的私交那麼好,何不網開一面,放過宇文辰呢?
畢竟是親哥哥。殺了他,也不過就是一條命,讓他活生生的承受這樣的恥辱,實在是太殘忍了。
見白若雪的臉色不太好,連修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連忙吐了自己嘴巴裡的稻草,「我胡說八道的。你也知道,我才來京城,什麼事情都是道聽途說的。你就當聽故事,別往心裡去。我瞧著那宇文清對你卻是真心真意的好呢。其他的事情,其實都不重要。你說是不是?」
白若雪笑了笑,「你說的也是。其實從前他做了什麼跟我真的沒什麼關係,反正我那個時候也不認識他!」
說是這麼說,但是白若雪的心裡還是覺得戳了根刺,隱隱作痛。
晚上的時候,宇文清特意抽空去看白若雪,見白若雪似乎沒什麼胃口,他坐了過去,關心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白若雪放下了碗筷,看著他,不說話。
宇文清覺得她有些奇怪,伸手去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發現沒有問題,這才又道:「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嗎?」
白若雪想了想,問道:「你上次說,如果我不願意,你可以不做這個皇帝,是不是真的?」
宇文清並不知道白若雪要表達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點頭了,「是真的。只要你不想,我隨時陪你離開!」
白若雪又不說話了。
宇文清覺得她一定是有心事,「有什麼就說出來好不好?以前我們總是誤會不斷,都是因為我們有什麼事情都喜歡放在心裡,然後自作主張。」
說著他輕輕的牽起了白若雪的手,真誠的看著她的眼睛,「所以這一次,我不要我們再犯同樣的錯了。有什麼疑惑跟我說,我一定會如實的回答你,好不好?」
白若雪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華親王,是你哥哥?」
宇文清有些意外,因為自從他登基之後,別說後宮了,就連前朝也從來不提當年的事情。所以白若雪會知道宇文辰,確實讓他意外。
不過他還是如實的點頭,「是!是我四哥。」
「他……」白若雪有些為難,她不知道自己說出來會不會讓宇文清難堪。
「他被西涼的太子抓去了!」宇文清接道:「被關了五年,逼著他做他的男寵!」
「為什麼?」白若雪看著宇文清,「為什麼你不救他?」
宇文清握著白若雪的手,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沐風十八歲的時候跟著他的父皇來過陵南國,見過四哥一面,對四哥一見鍾情,一心要得到他。不過在當時那是不可能的。西涼不禁男風,可是在陵南國這樣事情是讓被所有人不齒的。何況依著四哥的心氣,若是被他知道了沐風的想法,只怕他連殺了沐風都會做的出來。所以,沐風自然只能在心裡想想,不敢有實際的行動。」
「所以呢,你便幫他?」白若雪不敢相信的看著宇文清。
宇文清搖頭,「算是我還他的恩情。當年我在西涼的皇宮裡,只有他一個人不計回報的幫我。這份恩情,他雖然從來不用我去還,可是我卻不能忘恩負義。所以,便做了順水人情,把四哥送到他面前了。」
「人情?你把你哥哥當成人情送給一個男人?」白若雪覺得自己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自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