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去年的美好光景,對比著現在的情形,宇文清只覺得悲痛欲絕。腹中一陣血腥味翻湧而出,衝破了咽喉,噴湧了出來。
鮮紅的血染到了白若雪的臉上,可是她卻毫無知覺。
宇文清悲傷難捱,加之受了很重的內傷,所以,身體無力的壓到了白若雪的身上。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安靜的臉龐,想著初見白若雪時她的靈動與可愛,想著過去這幾年間他與她在一起時開心的日子,眼眶漸漸的越來越脹痛,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擠壓著越來越多,好像馬上就要衝破阻礙了一樣。
他伸手輕輕的撫上白若雪的臉頰,「雪兒,你真的對我已經絕望了嗎?真的打算死也不要再見我了嗎?那我陪你可好?聽說黃泉路上很黑,你一個走,我不放心呢。所以,我陪你一起,這樣……」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他失去了知覺,倒在了白若雪的身上。
白若雪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因為太長了,到後來她已經不記得前面的過程了。她只知道到最後,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了,她的未婚夫,她的朋友,她的父母,她原來生活的世界全部的,徹底的消失了。
然後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還是古代。在這裡,她有疼她的父母,還有被她視作生命的女兒。可是,他們也走了。
望著完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她覺得自己好孤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想走,想離開這裡。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許,她就可以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去。反正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所以,她站在深不見底的懸崖上,臨風而立。她要從那裡跳下去,這樣,她應該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就在她要跳的時候,有人拉住了她。
她回頭,只見一個白衣勝雪的俊逸男子,正微笑的看著她。
忽然男子臉上的笑容一滯,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他的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可是他的眼睛卻始終看著她。
白若雪覺得心中一緊,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擔心的大喊著,「七爺,你怎麼了?」
伴隨著這一聲驚呼,昏迷了半個月的白若雪終於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一瞬間,她稍微有些慶幸,因為是做夢。
可是待她回神,卻見宇文清正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臉色蒼白的像沒的生命一樣,他的嘴角沾滿了血。
白若雪也顧不得自己昏迷了那麼長時間,身上還沒有半分力氣。她只用盡全力的坐了起來,將宇文清抱在懷裡,大喊著,「來人啊,快來人,七爺出事了,快來人啊!」
守在外面的莫言聞聲衝了進來,見白若雪醒了,他也沒功夫驚訝。連忙幫著白若雪,將宇文清扶著,盤膝坐在床上。
莫言知道,宇文清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內力消耗的太多的關係。所以,他也沒找大夫,自己在床上盤膝坐下,打算用內力幫宇文清運功療傷。
這個時候,雲霆去而復返。
「莫公子,還是我來吧!」
莫言詫異的盯著他,雲霆畢竟個宇文清也沒有多少交情。而聽雲霆的口氣,分明就知道宇文清會武功一樣。再說就算他知道,這運功療傷的事情,可是很消耗內力的。雲霆有必要這麼熱心嗎?
雲霆知道莫言的懷疑,他笑道:「我是大夫,自然知道王妃能有命活到現在,一定是有人日日以真氣為她續命。而日日陪在王妃身邊寸步不離的就是七爺,所以,那個高手就是七爺。這並不難發現。而且因為我是大夫,所以更懂得怎樣事半功倍。由我來為他療傷,他一定會恢復的快一點。你若是不放心,在這裡守著就是了!」
莫言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宇文清一直不願意被人發現自己是會武功的。雲霆就算知道了這個秘密,還沒有告訴別人,但是也不得不防。
白若雪只一心關心宇文清的情況,哪裡有空聽他們在哪裡廢話?她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好了,快救人行不行啊?雲霆你來,莫言你在一旁守著。」
白若雪做所以會做這樣的決定,完全是因為在她看來,雲霆的武功高過莫言。而以前的武俠小說上說了,運功療傷通常內力越深越好。
見白若雪這麼說了,兩個人也不在糾纏不休了。雲霆走過去,以內力幫著宇文清療傷,而莫言則抱著劍守在一旁。白若雪雖然因為剛醒過來的關係,身體還很虛弱,腿腳都沒有力氣。不過她還是趴在床邊,守著宇文清,一步不肯離。
雲霆說的對,由他來運功療傷,會事半功倍。
不是因為他是大夫,而是因為他與宇文清的武功同出一門,內力相通。
不管便是如此,因為宇文清傷得太重的關係,雲霆也頗費了很大一番精力,才將宇文清的內傷穩住。
這一切完成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了。
雲霆起身下床後,扶著宇文清躺下,又幫著他蓋好了被子。
「怎麼樣了?他沒事了吧?」白若雪擔心的問。
雲霆笑了笑,「他傷的很重,單靠我剛才幫他療傷,要痊癒是不可能的。不過,好在他的內力深厚。等他醒了,日日花一個時辰的時間,自行運功療傷。一個月應該就可以大好了。放心吧。倒是你,躺著半個月,如今忽然醒了,不能太操勞,快去休息吧!」
白若雪搖了搖頭,依然趴在宇文清的床邊,「我不去,我要等他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