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白若雪始終是有特別的感情的。就算白若雪兩次都為了拒絕他而做出大不敬的事情。但是男人是奇怪的生物,越是帶刺的玫瑰就越是喜歡。
所以,跟白若雪說話,他的語氣還是很和善的。
「朕知道雪兒的意思。不過她可不是朕的子民。」
「不,她是!」白若雪說:「從她嫁給七爺開始,她就是陵南國的人了。皇上如今為了害怕越北國新帝生氣,就不顧自己的子民的生死。您這樣做,只會讓越北國的新帝以為您怕他。非但不能促進兩國的邦交,還會讓天下間仰慕您的老百姓心寒。」
皇帝的眉頭深鎖。
白若雪分明就是為了幫月顏公主求情。可是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再說,他若是聽了白若雪勸說,定然會在白若雪的心中留下好的印象。這樣,他也沒什麼損失。
他雖然要顧及兩國的邦交。可是就算他不把月顏公主送回去,那越北國的新帝才剛剛登基,也是不敢跟他們陵南國翻臉的。
心裡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皇帝立刻笑呵呵的點頭,「雪兒說的有道理。既然月顏公主已經是我們陵南國的人了,朕自然要護她周全。好,朕便留她在陵南國。不過,朕卻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吃白飯。這樣好了,宮裡新進了一批宮女,正在跟教習姑姑們學禮儀。月顏公主明日就跟她們一起學吧。學成之後,朕會在宮裡給她安排差事。雪兒,你說朕這樣安排,可還行?」
白若雪向皇上磕頭,「謝皇上開恩。我想月顏公主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說完她站起來,退回了席間。
月顏公主怔怔的看著她,一直目送著她退了回去。
月顏公主以為自己實在做夢。她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歡她,可是白若雪應該是那些人中最討厭她的吧。但是到最後,願意開口幫自己求情的,救自己一命的,竟然是她。
不止是月顏公主,很多知道她們之間恩怨的人,也都為白若雪在緊要關頭,出手相助,而感到意外。
宇文清低著頭在喝酒,沒有人看到他的嘴角彎出很好的微笑。那笑容裡帶著淡淡的驕傲,自豪。
好像白若雪所做的事情,很了不起一樣。
其實他應該是在場為數不多的幾個,只到白若雪一定會站出來的人。
他從初見白若雪的時候,就知道她有一顆像水晶一樣善良的心。
千秋節之後,天氣越來越涼,冬天不知不覺就到了。
初雪的日子裡,白若雪坐窗前看著雪花盈盈飄落,漸漸的把整個世界都包裹成了乾淨漂亮的白色。
雲錦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白若雪瞧著了她,笑問:「怎麼了?該不會是覺得熱,在納涼吧?」
雲錦沒有說話,端著麵條走到白若雪面前,遞給她。
白若雪奇怪的看著她,「麵條?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吃麵條嗎?有沒有米飯啊?」
雲錦把麵條放在她的跟前,拿著筷子遞給她,「小姐,今天是您的生日。奴婢本來想給您做幾樣像樣的小菜的,不過廚房的那些人不讓奴婢進去。這麵條還是先前伺候小姐您的翠巧偷偷送來的。」
雲錦說著眼淚嘩啦啦往下只掉,「小姐,我們走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七爺別說回心轉意了,他根本是越來越過分。小姐,您看看,現在都寒冬臘月了,可他連過冬衣服都不給我們。他不是不知道您的身體,冬天最受不得涼了。如今你都病了好幾天,他不過來看一眼算了,連大夫都不給請。這兩天,連送飯的也來的越來越少。小姐,再這樣下去,您打算在這裡餓死凍死嗎?」
白若雪怔怔的看著外面的飄雪。
生日啊?對啊,今天真的是她的生日呢。她竟然忘了。
呵,她倒寧願想不起來。這樣她也就想不起來,去年她的生日,那個男人是怎樣費盡心思駁她開心的。
才不過一年的時間,那個萬千寵愛的她,如今已經淪落到門前冷落的光景了。
「咳咳!」她輕聲的咳嗽了兩聲。
雲錦連忙把她身上單薄的衣服裹了裹,「小姐,您還是去床上捂著吧。您這衣服這麼單薄,風寒又不見好。再這麼吹風,回頭真病倒了,可怎麼辦啊?」
白若雪由她扶著坐到了床上。她拉著雲錦的手,抱歉的笑道:「雲錦,難為你了。跟著我這樣的主子,沒想過福,倒受了不少罪。」
雲錦在床邊坐了下來,「小姐,您在胡說什麼啊?奴婢說這樣的話,不是覺得自己吃苦了。奴婢是下人,受些苦有什麼要緊的?可是小姐,您怎麼能過這樣的日子呢?奴婢是心疼您啊!」
白若雪雙手握著她的手,「傻丫頭,都是人,哪有你能吃苦,我便不能的道理?雲錦,以後別再這樣說了。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一直也沒把你當奴婢,只當你是妹妹呢。如今我落的如此田地,也只有你還日日陪著我,心疼我。便是親妹妹,能做到如此也難得了。所以,你若不介意,往後就叫我姐姐吧!」
「那怎麼可以?」雲錦連忙說道:「小姐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縱然您不嫌棄奴婢,奴婢也不能壞了規矩啊?」
白若雪見她那般誠惶誠恐的樣子,實在也不想為難她,便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罷了罷了,我也不為難你了。只是有一點你要答應我,往後別再一口一個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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