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白若雪跌跌撞撞的離開的時候,他真的心都碎了。
他跟宇文澈一樣,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是宇文清做了,因為以他的聰明,不可能有漏網之魚的。
宇文清被陷害,對他來說是好事。
如此一來,皇帝即便不會怪罪宇文清,心中對他也一定有了些許不滿。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極力的在想盡辦法,讓白若雪離開宇文清。
而現在,不用他想辦法了,白若雪若信了,宇文清就算用盡一切辦法,也不可能讓她原諒他的。
可是,明明他能因此如願以償了。但是看到白若雪離開前的模樣,他竟恨透了那個陷害宇文清的人。
那時候開始,他竟有一種跟宇文清同仇敵愾的錯覺。
至少,不管怎樣,那個讓白若雪傷心的人,他跟宇文清一樣,都不打算放過!
一直到下半夜的時候,白若雪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王府。
白守城夫婦不是她的父母。她努力這樣安慰著自己,希望自己不要那麼難過。
可是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就會不斷的浮現那兩個人的音容笑貌。還有,她剛剛親眼確認過的,已經完全燒焦了的兩具屍體。
她沒有辦法讓自己不難過。
而佩兒還一直不斷的在她的面前控訴,指認殺人兇手就是宇文清。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她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她也想不明白,宇文清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可是佩兒說她親耳聽見了。
佩兒又有什麼理由去嫁禍宇文清呢?
她覺得自己頭疼的要命,甚至想就這樣暈過去,失去知覺,什麼都不要想最好。
雲錦扶著她進王府的時候,打發了下人帶著佩兒下去休息,自己扶著白若雪回到住處。
進門的時候,雲錦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平時白若雪若是沒有回來,下人們都會等著。可是今天滿院子竟都熄了燈火,只有明香的房中點著燈。
可是這樣奇怪的事情,白若雪並沒有察覺。她只是覺得心裡難受的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也許這樣,她才能稍微好過一點。
所以,她徑直向明香的屋子走去了。
到門口的時候,她怔住了。
雲錦本是跟在她身後一點點,見她停下來了,有些奇怪,伸頭去看。
「啊……」
雲錦控制不住的慘叫了起來,她看到屋子的地上血淋淋的,那些鮮血都是從明香的胸口流出來的。而站在明香旁邊,手上拿著鮮血淋漓的匕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明香的父親,宇文清。
宇文清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白若雪面色如紙一樣站在門口,他嚇的本能的把手中的匕首扔在了一旁。
「不是,不是你看的樣子。我,我沒有,不是我。」
宇文清第一次那麼慌亂,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做什麼。
白若雪嘴巴張了張,可是發不出聲音,她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扶著門框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走到床邊,蹲下來。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她努力的伸手想要去試探明香是不是還有氣息,可是她好怕,她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
她怕,她真的怕這一試,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就沒了。
後來是雲錦撲了過去,伸手試探的。
「郡主,郡主!」
雲錦一下子撲到了已沒有沒有了氣息的明香的身上,哭的死去活來。
雲錦一直都很疼明香,平時抱著明香的時候,都像是捧著什麼寶貝一樣。所以看到明香死了,她真的心痛的快要死去了。
而她不過是白若雪身邊的丫環而已。
她都傷心成這樣,作為母親的白若雪呢?
她怔怔的看著雲錦緊緊的抱著明香,明香那麼小的身體裡,幾乎流出了能把這個世界都染紅的血。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轉身,看著一臉擔憂的宇文清。她的嘴角彎出了一抹笑意,可是卻苦澀到了極致。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這麼做?」
「不是我,真是不是……」
「夠了!」白若雪打斷了宇文清的解釋,「佩兒說是你指使人殺了我爹娘,就算她說她親耳聽見了,我也在心中努力的說服自己,你不會這麼做的。可是現在,我親眼看見了。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可是為什麼?我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可是我的女兒是你的親骨肉啊。你為什麼要這麼這麼做?」
眼淚終於還是奪眶而出了。白若雪覺得自己真該死了算了,要不然,這樣殘酷的現實,她要怎麼去面對?
「雪兒,你聽我解釋,真的不是我。我為什麼要殺我自己的女兒?」
白若雪淚如雨下,她拚命的搖頭,「我不要聽你解釋。我看見了,我分明看見你從她的身上把匕首拔出來了。宇文清,你到底要怎樣?殺了我的父母,殺了我的孩子。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啊?你是要我生不如死嗎?」
說著她猛地撲向宇文清,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你殺了我,你殺我啊!」
面對這麼的白若雪,宇文清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想解釋,但是白若雪聽不進去,他想安慰她,但是白若雪更不會聽。
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樣子,再看看自己才滿週歲的孩子,宇文清也快心痛的麻木了!
白若雪拚命的搖著他的身體,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你殺了我,你怎麼不動手啊?好啊,你不殺我,我就殺了你幫我爹娘,跟我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