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看到前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宇文澈,心下自然明瞭這都是因為雲霆的關係。正是因此,她才覺得這事情很不妥。
但是此時此刻,見雲柔露出了那麼欣喜感動的笑容,她也沒有立場去說什麼。
後來雲霆叫上了她,兩個人退了出去,留下宇文澈跟雲柔在裡面。
出來之後,白若雪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雲霆,「雲公子覺得這樣做好嗎?十四爺是看在雲公子的份上才答應的吧。」
雲霆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深意。
「王妃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當初不該去極力撮合,讓柔兒有希望才是。」
「抱歉!」關於這件事情,白若雪知道自己難辭其咎,「當初,我只是覺得他們兩個的性子很合適。想著他們兩個在一起,應該會幸福的。」
直到昨天白若雪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白若雪覺得自己看錯了。
至少,此時此刻,這樣的結局,是她沒有料想到的。
她知道雲霆是有怪她的,否則從來都很有修養的他,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雲霆望著滿院子裡盛開的桂花,「柔兒那麼好的姑娘,他總會喜歡上的。所以,他們會幸福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是嗎?既然雲公子這麼認為的,為什麼我覺得你很難過?」
白若雪覺得雲霆說的那句話,與其說是在說服別人,倒不如說是在他在極力的說服著自己。
雲霆輕聲笑了出來,「我覺得有點嫁女兒的感覺。柔兒生下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因病去世了,母親也因為她難產離開了。那個時候我十二歲。柔兒是我一手帶大的。在我眼中,她更像是女兒。從小到大,除了我,我不讓任何人欺負她。有時候也會覺得她挺煩的。總是在我特別忙的時候,跟在我後面找麻煩。那個時候總想,要是沒這個麻煩的妹妹就好了。可是,如今她要離開我了,我竟那麼捨不得。想著以後她不需要我照顧了,以後再也不會纏著我找我麻煩了,我竟一時有些適應不了。」
雲霆的這番話,讓白若雪想起昨日的那個畫面,看著宇文澈貼心的幫雲柔的時候,雲霆眼睛裡閃過的悲涼。
原是真的因為覺得自己的妹妹被搶走了,所以難過啊。
「可是,女兒家總是要嫁人了。你這個哥哥再寵愛她,也不能陪她一輩子。如今她既然已經找到自己喜歡的人,而你也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所以,還是放寬心,祝福她吧!」
雲霆點頭,「是啊,你說的沒錯!」
雲霆丟下這句話,轉身先走了。
臨行之前,他朝屋子裡看了一眼。
白若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雲霆在意的不止雲柔要離他而去,一定還有別的理由。
因為宇文澈親自開口,加上雲妃的極力撮合,皇帝自然是欣然答應賜婚了。
而且為了讓宇文澈能雙喜臨門,更是下旨將他晉封為純親王。
當然,宇文澈作為皇帝成年的兒子總最小的一個,皇帝便是偏愛也不能太明顯,所以便大封了一次,將所有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之外,全部的晉封了親王。
宇文澈的婚期被定在了中秋之後。
皇帝原本的意思是要好好操辦一下,而且宇文澈晉封了親王,府邸肯定是要重建的。這些準備起來都要花時間。但是宇文澈卻不願意那麼麻煩。
皇帝拗不過他,自然就順了他的意思。將婚期定在了中秋後五天,八月二十。
那一天京城熱鬧的像過年一樣。皇帝也難得親自到場,為宇文澈主持婚禮。
作為新娘子在這裡的唯一的親人,雲霆那天晚上自然少不得被大家灌了不少酒。好在他的酒量很好,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敬他酒,他完全來者不拒,就這樣一圈喝完了之後,他竟然還沒有醉。
最後輪到新郎官的宇文澈過來敬酒的時候,雲霆竟然推開了身邊的杯子,取來了大碗,滿滿的倒了兩碗,遞了一碗給宇文澈,「今天我把妹妹托付給你了,你要敢對不起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端起了另一碗,一口氣灌了下去。
宇文澈沒有說話,只是端著酒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又去了別的桌子敬酒。
而雲霆又重新坐下來,跟大家又喝到了一塊。
白若雪坐在宇文清的身邊,看著他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裡灌著酒。臉上雖然帶著好看的笑容,但是怎麼看都覺得他現在很悲傷,很難過。
白若雪下意識的抓著宇文清的手,心下覺得很不忍心。
她不知道雲霆到底在難過什麼。
若是他真的那麼捨不得雲柔,又何必要讓宇文澈娶她呢?大可以將她帶回去,也就罷了。
「怎麼了?」宇文清關切的問。
白若雪示意他看雲霆,「他是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悲傷?」
宇文清一早就看到了,也看出來雲霆臉上的笑容根本都是虛假的。
他知道白若雪一直因為雲霆曾經幫過她而很感激雲霆,自然也見不得他有什麼不順的事情。
他握了握白若雪的手,笑道:「可能是想到了以後要見雲柔很不易,所以才會這樣吧。」
宇文清的話音剛落,白若雪就見雲霆忽然站了起來,跟旁邊的人打了招呼之後,一個人出去了。
白若雪有些不放心,便想跟出去看看。
宇文清卻攔住了她,「還是我去吧。有些事情,跟男人也許好開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