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回頭,月光下,對上了皇帝滿面笑意的眼睛,心下越是不安了。
皇帝偶爾也是很慈祥的,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可是那種慈祥,給白若雪的感覺是長輩對晚輩。但是此時,皇帝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好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自己在意的女人。
白若雪連忙撇開這種荒唐的想法,笑道:「很好看,而且好特別哦。妾身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蓮花。」說著她拉過韓素纖,問:「姐姐是不是跟我一樣,也是頭一次看到啊?」
韓素纖點頭,「不過我倒是早就聽說了。據說,這叫赤金蓮花。全天下僅此一株。外表看起來極為好看,不過這蓮葉卻是有劇毒的。所以絕對不能輕易靠近。」
白若雪挺詫異的,彎著腰湊近了幾分,仔細瞅著那與普通的蓮葉別無二致的赤金蓮花的蓮葉,怎麼也沒有看出異樣來。不禁有些懷疑,「真有這麼厲害嗎?我倒是看不出什麼區別來!」
「那毒液都在蓮葉裡面,你怎麼能瞧的見?」皇帝笑道:「素纖說的沒錯,這赤金蓮花的葉子確實是有劇毒的。所以你別靠太近了。」
皇帝說著連要伸手去拉她,白若雪條件反射的把手背到了身後,讓到了一旁。
皇帝倒也不生氣,指著一朵開的最好的赤金蓮花說:「世人都只因為赤金蓮花的蓮葉有毒,所以都只敢遠觀,不敢靠近。其實,赤金蓮花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它被採摘之後就會永不凋零!」
「真的?」
白若雪跟韓素纖都很驚奇。特別是白若雪,她可是學過生物學的。所以對這種違反自然的現象,實在是不能接受。
「你們不信?」皇帝笑問,音落,他忽然騰空而起,腳尖在片片蓮葉上輕點而過,去到赤金蓮花的跟前,俯身將那朵開的最好赤金蓮花摘下後,轉身翩然回來了。
白若雪先是驚訝與養尊處優的皇帝居然會武功,而且還不錯的樣子。後看到他手中的赤金蓮花花瓣的邊緣瞬間變成了暗紅色,鑲著赤金的花瓣,甚是好看。
白若雪覺得很神奇,「唉?怎麼著花還會變色?」
皇帝把赤金蓮花遞給她,「赤金蓮花被採摘之後,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往後不管你放多久,它都不會凋零。」
白若雪捧過赤金蓮花,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竟發現那花瓣竟已經定型,而且絲毫沒有了水份。若是干花,能保持很久,倒也不奇怪了。只是,這赤金蓮花為什麼剛被摘下來就干了?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還真有這種事情啊?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皇帝瞧著她好像很有興致的樣子,便說:「這樣好了,這朵花朕便送與你,你回去後就這樣放著,看看是不是如朕說的那樣,永不凋零。」
白若雪還真是想把這花拿回去研究一下,可是又覺得皇帝今日太奇怪,所以覺得不妥。便把花遞給韓素纖,「我知道素纖姐姐平日裡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既然這赤金蓮花這麼稀有,還是送給懂花的人好了。給我,也沒什麼意義!」
韓素纖知道白若雪是不敢受這花。所以便接過去,向皇帝道了個萬福,「妾身謝皇上賞賜。」
皇帝的臉上分明閃過了不悅的神色,只是不好發作。
其實也不過就是一朵花而已,就算這赤金蓮花是世間僅有的一株,每年所開的花也多不過三朵。皇帝也是送的起的。
只是,今日這花,他卻是打算送給白若雪。
皇帝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伸手去扶韓素纖,順手從她手中拿過那朵赤金蓮花,笑呵呵的說:「原來素纖也喜歡花啊,朕改日叫花房的人多送些新培育出來的品種去你的院子,讓你好好欣賞。不過這赤金蓮花還是讓雪兒帶回去吧。小明香不是正喜歡蓮花嗎?這赤金蓮花不會凋零,日日放在她的床頭,豈不比那些日日要換水的蓮花要好的多?」
說著皇帝又把赤金蓮花遞給了白若雪。
白若雪雖然不想要,但是皇帝搬出了小明香,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她也只好謝了恩接受了。
眼看著天色不早,小明香已經在奶媽的懷裡睡著了,白若雪自己也覺得肚子餓的不行。可是皇帝卻還是很有興致的樣子,根本不提回去的事情。
白若雪救助的看著韓素纖,可是韓素纖也沒辦法。
兩個人心不在焉的陪著皇帝,一直到月上中天,皇帝才終於鬆口,讓她們回去了。
白若雪回到桐花軒的時候,見宇文清站在門口,她知道是在等自己,心下很感動。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去,挽住宇文清的手臂,笑道:「在等我啊?」
宇文清原是溫文爾雅的笑著,可是目光觸及到她手中赤金蓮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指著赤金蓮花問:「這是哪來的?」
白若雪揚了揚手上的蓮花,「這個啊,皇上給我的。說是小明香喜歡蓮花,而這赤金蓮花摘下來就不會凋謝,就放在明香房裡,讓她日日看著。」
宇文清臉上的神色很奇怪,白若雪不解,「怎麼了?這蓮花有問題嗎?」
宇文清搖了搖頭,恢復如常,接過那赤金蓮花,遞給下人,讓下人把蓮花放去明香的房中,這才說:「這赤金蓮花很是特別。全天下也不過就一株,所以父皇一直喜歡的很。從不准人碰的。今兒他竟捨得摘一朵送給明香,想是真的很喜歡明香的。」
「是嗎?」白若雪心中原就對皇帝今兒的態度覺得不安。這會兒聽了宇文清的話,更加惴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