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閣中,一眉目如畫的女子,正由丫鬟伺候著起床。那女子正是如今在王府中受盡了恩寵的花含煙。
「夫人,七爺早上走的時候吩咐了,讓奴婢提醒您起床的時候,要記得多穿件衣服。七爺說今兒會變天,讓夫人您千萬別著涼了。」
花含煙身邊的丫頭梅兒一邊幫著她穿衣服,一邊轉述著宇文清的話。
花含煙接過衣服自己穿了起來,笑道:「七爺真是貼心,連這種小事也能記得,真是難為他了!」
「可不是嗎?」梅兒去幫她準備洗臉水,「奴婢在府中這些年,唯一瞧著七爺就對過世的王妃這麼貼心過。」
花含煙知道,王府的下人口中的「王妃」都是只白若,而另一個王妃月顏公主,大家都叫她「公主」。
花含煙進府的時候,白若雪就已經不在了,所以是從來沒有見過白若雪其人的。但是卻時時能從下人的口中聽到關於她的事情。多半就是宇文清有多寵愛那個女人。
所以,她對白若雪倒是有好奇的。很想知道,那個能讓宇文清如此喜歡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梅兒,你見過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她問。
「王妃啊,是大美人。而且對下人都很好,奴婢聽說,她從來沒有對下人發過脾氣。奴婢倒是沒什麼機會見到她,多半的時候,都是七爺陪著王妃的。總之呢,王府中的下人都比較喜歡王妃,都不太喜歡那個越北國的公主。不止是我們,連十四皇子那樣的人都喜歡來找王妃說話呢!」
花含煙走到梳妝台前坐下,讓梅兒幫她梳妝。
「聽你這麼說,王妃好像真是個善良美麗的女人。難怪七爺會那麼喜歡。」
「如今,奴婢瞧著七爺對夫人您的喜歡也不輸王妃呢!」
花含煙只是笑,沒有再說話。
梳洗完了之後,花含煙由梅兒伺候著吃了些東西。之後便無事可做了。
梅兒說花園裡已經有幾株桃花開了,若是她覺得無趣,倒是可以去看看。
花含煙確實也是無事可做,便跟著梅兒去了花園中。
才剛剛入春,所以,花園中也只開了零星的幾朵桃花,不過,稱在旁邊一片蕭條的枯枝中,倒是顯得越發的生機盎然。
花含煙的嘴角微微勾起,她最是喜歡這樣倔強的畫面了。
「夫人,您在這兒啊?可讓奴婢好找!」
忽然一把陌生的聲音傳進了花含煙的耳中,她回頭,只見來人竟是月顏公主的貼身丫頭舒碧。
花含煙轉過身來,微微笑著,「舒碧姑娘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她如今雖也算是半個主子了,而且還有宇文清的寵幸,可是她與舒碧說話,卻還是萬分的客氣。
對她這樣友好的語氣,舒碧還是很受用的。
「是這樣的,我家公主那裡新得了幾匹上等的布料。只是顏色倒不太適合公主。所以公主便打發奴婢過來請夫人過去看看,若是有合適的,夫人挑來做件衣裳。」
花含煙臉上的笑意不減,「如此,真是太謝謝公主的美意了。只是,我這腿腳受涼便不能走遠路,想是不能親自過去取了。所以,讓梅兒跟舒碧姑娘過去取吧。等過些日子天暖和了,我定會親自去謝過公主的!」
舒碧的臉色立馬變了,臉上的笑意也消失殆盡,不冷不熱的說:「喲,花夫人還真是嬌貴啊!是真的腿腳不靈便,還是仗著有七爺寵幸,便連我們公主也不放在眼裡了?」
「舒碧姐姐,我們夫人的腿確實不能走遠路。這一點七爺也知道啊。」梅兒搶白道。
「住口!」舒碧呵斥道:「我與你家夫人在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可是……」
「好了,梅兒!」花含煙打斷了梅兒的話,向舒碧陪笑道:「我親自去就是了。不過,梅兒要陪我才行,要不,半路上就要麻煩舒碧姑娘扶我了。」
舒碧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早答應不就沒事了嗎?」
完了,自己便走在了前面帶路。
花含煙的腿是受不得涼的。只要受涼了,便會隱隱作痛,嚴重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
如今才入春,天氣乍暖還寒,加上她夜夜陪著宇文清到半夜,更深露重,本就對腿特別的不好。剛才又多站了一會兒。所以跟在舒碧後面沒走一會兒,便覺得疼痛難當,整個人完全倚在梅兒的身上才能勉強的行走!
可是那舒碧不但對此視而不見,還故意越走越偏。
「舒碧姐姐,這路不對吧。與公主的住處,不是從這邊走的呀!」梅兒在王府的時日不短,自然知道怎樣去月顏公主的院子了。
可是舒碧卻笑話她不認識路,說:「你知道什麼?這是一條近路。你們家夫人腿都這樣了,我還能帶她繞遠路啊?」
說話間,她們已經走到了河邊的假山從中。
這裡因為較為偏僻,又沒有船隻可以去對岸,所以,素來沒有什麼人煙。
舒碧走到這裡後,便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笑道:「你看,這不是到了?」
梅兒莫名的環顧了一周,不解的問:「什麼到了?這還遠的很呢?公主的住處不是在對岸嗎?」
舒碧笑的得意的很,「誰說我要帶你們去見公主了?我是要送你們去見閻王爺!」
「你,你說什麼?」梅兒扶著花含煙,本能的往後退去。誰知道,她們才退了兩步,竟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梅兒回頭,竟發現身後站著好幾個黑衣蒙面人。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舒碧的身邊也出現了好幾個同樣裝束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