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瞧著宇文清沒有反應,便走過去,與他開起了玩笑。
宇文清依然沒有與她說話,而是讓莫言退了下去,又看著雲霆。
雲霆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他是要與白若雪單獨談談,便打發了下人,自己也走了。
偌大的院子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白若雪看著了空曠的院子,心中不是不緊張的本來有旁人在。又有雲霆幫著自己,所以,她才能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如今忽然只有她一個人面對著宇文清,她的心跳開始越來越快,好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樣。
好的手藏在衣服下面,死死的掐著自己身上的肉。好在她今兒穿的多,要不那片地方大約要青掉了。
如此在暗處用力,她才能始終維持著臉上那恰到好處的微笑。
「七爺,遠道而來,我原是應該親自去迎接的。只是我前些日子,生了場大病,如今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加上如今又有孕在身,雲公子總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所以,失禮之處,還請七爺海涵!」
宇文清安靜的看著她的臉,依然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好像只是為了看她一眼,才大老遠的從陵南國趕過來的一樣。
其實宇文清除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什麼都沒做。就算是看她的眼神,也不過是淡淡的,好像沒什麼情緒。但是白若雪卻覺得心虛,她的手心裡開始出汗。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有些掛不住。
她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否則就要露餡了。
「七爺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如今我生病才好,體態也因為懷孕走形了,難看的很。七爺還是別瞧了。過來嘗嘗我讓下人做的點心吧。七爺一定不知道,這碎花苑的廚房做出來的東西有多好吃,我是百吃不厭的。七爺你也嘗嘗!」
宇文清這次倒有反應了,走過去,挑了一樣點心嘗了一口,點了點頭,「不錯!」
完了便又沉默了。
白若雪努力的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可是越來越覺得困難了。
「七爺,再嘗嘗這茶吧。我對茶倒是沒有什麼研究,但是聽說很不錯。想來七爺應該是能喝的出來的!」
宇文清依言端著茶喝了一口,微微點頭,「確實是好茶!」
完了,便又不說話了。
那種氣氛讓白若雪越來越覺得沉悶,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的撲通撲通的聲音。她只怕在這樣下去,她要奪門而逃了。
如此一來,她的計劃便前功盡棄了。
她端著茶喝了一大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七爺這次過來是特意找我的吧?很巧,我正好也想見七爺呢。當初,我怨七爺把我當成了別人的替身,如今想來倒是我的錯了。感情的事情原就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若是換做我是旁觀者,見了七爺這樣癡情的人,我定會感動不已的。只是因為是我自己,便覺得我是全天下最受委屈的那一個。為了這事我不但罵了七爺,還把七爺視作珍寶的定情信物給扔出去了。事後我每每想起來,總覺得自己真的是不講理的很。便是知道七爺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卻為何要做那樣的事情?七爺,如今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肯來見我,想是原諒我當初的一時衝動了吧?」
宇文清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但是那個女人卻用她那雙明亮的眼睛,殷切的看著他,分明是那麼期盼得到他的原諒。
可是,她到底是還有多不在意當初的事情了,才能因為當日她憤怒之餘,將那兩塊玉珮砸在他的身上而尋求他的原諒?
天啦,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客氣,這麼善解人意?好像曾經她被他當成了替身,再不是能夠傷她心的事情。就好像,如今她也可以當成旁觀者那樣,去感歎於他的癡心一片了!
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嗎?
這不是很好!
可是宇文清巴不得她討厭他,恨他,這輩子不願意再見他。
這樣,他才知道她在乎他,喜歡他。
如今,她與他說話,那麼客氣,禮貌,卻事不關己。好像,他們只是曾經相識的朋友,過去的一切對她來說已經過去了,什麼都不是了。甚至他就在她的面前,也激不起她心中的半點漣漪了。
宇文清的眼睛裡再不是毫無情緒了,而是充滿了不敢相信。
「雪兒,你說的是真的?不是氣話嗎?是不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這樣對我?聽我解釋好不好,這一次我什麼都告訴你。」
白若雪微微一愣,旋即笑開了,「七爺,你誤會了。我已經不生氣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釋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那是別人走不進去的。就算你告訴我了,我也只能把它當故事聽聽。」
宇文清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努力的想要在她的眼睛裡看出絲毫的端倪,但是沒有。那雙眼睛裡只有盈盈的笑意,甚至連恨都沒有。
宇文清微微的低下頭去,輕聲說:「不生氣,是因為不在乎了,對嗎?」
那種感覺宇文清知道,愛情中,若是還存在著恨,便也就存在著愛。有一天,恨也沒有了,便什麼都沒了。如今的白若雪在他的眼中,便就是這樣。對他,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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