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是微臣!」
只見從陵南國的群臣中走出了一個正五品的御史。那人名叫張恆,是監察院御史。
以這樣的級別自然是出席不了這樣盛大的場合,只是監察院卻是個特別的機構,在裡面工作的人,通常都有一個稱呼叫言官。
言官的存在往往表示一個國家的君王處事公正嚴明的作風。
皇帝是個要面子的人,縱然覺得言官們麻煩的很,平時沒事就喜歡罵人,有時候還會上折子拐彎抹角的罵皇帝,實在是一群閒著沒事找事幹的人。
只是為了面子,還是在各種場合設立了言官專座。
這張恆便是今日國宴上,監察院派來的代表。
只是言官雖然喜歡挑刺,可是卻絕對不會不顧場合。何況是在款待別國君王這樣盛大的時刻,如此失禮的事情,斷然是不該有的。
「張恆,你可知罪?」皇帝沉聲問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知罪!微臣不該在國宴上如此失儀,皇上若要降罪,微臣毫無怨言。只是,請容微臣解釋一下原因!」
「你說!」
「謝皇上。微臣之所以會失儀的笑出來,實在是因為聽了太子與越北國國君的話。」
「國君與我說了什麼可笑的話了?」宇文軒問。
越北國的國君也看著張恆,等著答案。
張恆拱手道:「國君與太子都盛讚玄親王的為人,微臣卻不以為然!」
「大膽!」宇文軒呵斥道:「七弟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國君與我都看走眼了嗎?就算我們有看走眼的可能,難道父皇與朝中眾多的文武百官也看走眼了嗎?你這根本就是在誹謗!」
「太子殿下,請聽微臣把話說完!」張恆不卑不亢。
宇文軒明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轉而向皇帝拱手道:「父皇,兒臣以為張恆所言根本就是無中生有,還請父皇切勿讓他在此胡言亂語!」
皇帝擺了擺手,「太子,你先退下。張恆,你且說來聽聽,你為何不以為然了?」
皇帝是個多疑的人。他雖自負閱人無數,不會看走眼,但是以防萬一,他自然也不會放過任何話可能。
「是!」張恆拱手道:「王爺的為人微臣並不清楚,不過單是欺瞞身世,冒充皇子這一點,王爺怎樣都算不上人品貴重!」
「你說什麼?」皇帝蹭的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原本他也只是打算聽聽,可是聽到張恆這樣說之後,他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道:「張恆,誣陷親王這可是死罪。」
「微臣知道!」張恆回道:「可是這是微臣的職責所在。若是因此而喪命,微臣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微臣只請求皇上定要聽微臣把話說完。到時候再治微臣的罪,微臣死而無憾!」
他的話依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自然是說不過去的。
何況既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也證明他是有真憑實據的。
如此說來,宇文清並非皇嗣的可能性不小。皇室血統不容混淆,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了這件事情。
「你說!」皇帝重新坐了下去。
「是!微臣的老家是江南的。微臣前些日子回老家省親,路過了皇上遇到淑妃娘娘的地方。微臣便向人打聽了淑妃娘娘的舊居,想要去拜祭。可是微臣卻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在江南根本沒有人知道淑妃娘娘還有孩子!」
淑妃娘娘是宇文清回京認親之後,皇帝給他母親的追封。
「什麼意思?」皇帝問。
「皇上,您試想一下,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生了孩子,是件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在民風保守的江南,一件事情定然會傳的盡人皆知。但是那裡的人卻什麼都不知道。微臣覺得事有蹊蹺,所以便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淑妃娘娘的親人。他們是淑妃娘娘的叔叔跟嬸嬸。皇上,他們現在就候在殿外,皇上可以傳他們進殿,仔細盤問。」
皇帝沒有馬上傳人進來,而是向一直在一旁事不關己的宇文清問:「老七,你有什麼要說的?」
皇帝既然能這樣問宇文清,也就是表示他還是願意給宇文清解釋的機會的。
只是宇文清卻只是淡淡的笑,說:「父皇還是先讓傳人證上殿,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好了!」
既如此,皇帝也不多說,傳了張恆所說的證人。
那二老上殿之後連頭都沒敢抬,只跪在殿下一個勁兒的磕頭。
皇帝覺得眼熟,便命他們抬起頭來,結果,竟果真是多年前他曾經見過的淑妃的叔叔跟嬸嬸。
「二老快快請起!來人,賜座!」皇帝連忙說道。
他這莫名的態度,讓在場的人都開始相信了張恆所說的話。因為連皇帝都敬重這兩名證人,那麼這二老說的話,定然是可信的。
「看皇上的意思,想來這二老說的都是實話了。二老說皇上您曾經住在淑妃娘娘數月,這二老因為離淑妃娘娘家近,娘娘自幼就沒了雙親,所以他們常去走動,自然見過您。」張恆說。
皇帝點頭,「一別已經近三十年了,二老倒還康健,並為見老。所以朕一眼就認出來了,不會錯的!」
「那,他們所說的話,應該是可信的!」下面有人說。
「是啊!既然是娘娘的叔叔跟嬸嬸,定然對娘娘的事情很瞭解才是!」有人應和。
一時間,下面的群臣,都是贊同的聲音。
只是當事人的宇文清確實一如既往,事不關己。對那被皇帝認定的自己的叔公與嬸婆都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