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尋醉酒剛醒,聽了阿峰一大段的勸他回去的話之後,更覺得頭疼的厲害,俊逸的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只是那阿峰看著倒是個機靈的人,卻也沒有留意,還是自顧自的說著。白若雪本來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回去的,瞧著這一幕,倒是有些不忍,便上前笑道:「這位小兄弟啊,你家世子剛剛才醒,想是餓了。如今你說什麼,只怕他也是聽不進去的。不如,你且下去張羅一下,給你家世子準備些清淡的食物端上來,讓他先吃些東西,等精神了,再聽你說可好啊?」
阿峰經她這麼一提醒,終於想起來自家世子是醉酒才醒,臉色還很難看。他連忙謝過白若雪的提醒,出門準備去了。
白若雪瞧著阿峰匆匆跑出去的背影特別逗,活像是遇到了獵人的小白兔。她不由的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轉念又想自己出來的時間太久了,看天色宇文清大約該回府了,她若是再不會去,只怕是要穿幫了。
於是打算跟賀蘭尋打個招呼,便趕回去了。
可是轉眼卻見賀蘭尋正盯著她出神,好像是看她,又好像是在想事情。
「怎麼了?酒還沒醒呢?」白若雪素來跟賀蘭尋說話都沒正經慣了。
賀蘭尋回神,錯開了落在白若雪臉上是視線,「你,什麼時候來的?」
「尋大世子,我可是一早就來了,等了你一整天呢!」提到這事,白若雪還是很怨念的。難得她喬裝打扮騙過了旁人溜出了王府來找他,結果倒好,自己的事情竟也沒有機會與他說。
可是賀蘭尋的反應卻有些奇怪,竟不似以前那樣,會順著她的話開玩笑下去。而是緊緊的皺著眉頭,好像在為什麼事情困惑著一樣。
白若雪以為他是因為醉酒的關係,如今腦袋還不太清醒,便也不在意,只順便數落他兩句,說:「現在知道難受了吧,你這叫自作自受!有誰像你一樣,一大清早把自己喝的爛醉啊?幸好是我來了,若是我沒來,你是不是打算醉死啊?」
白若雪這話雖然不中聽,不過倒真真是關心他才說的,
賀蘭尋聽了沒有感動也就罷了,反而緊緊的盯著白若雪,好像她臉上有什麼嚇人的東西一樣。白若雪被他盯的莫名其妙,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個大夫啊?」
她一面說著,一面在心裡思量著,該不會是酒精中毒了吧。只是瞧著症狀倒還有些像是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賀蘭尋終於對她的話有所反應了,他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頭疼,休息一夜就沒事了。謝謝你,我喝醉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沒有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白若雪一怔,腦海中閃過了早上的那個吻。
她只當賀蘭尋是喝醉了,將她錯認成旁人。所以只是個誤會而已。賀蘭尋喝醉了,定然是不記得的,而她也不會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之後,兩個人以後見面難免尷尬。
賀蘭尋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相處起來完全沒有障礙的好朋友,她是不願意為了這樣一個誤會而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友情的。
只是賀蘭尋問了這樣的問題,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件事情。
不過她也只是微微一愣,旋即便做出非常吃虧的樣子道:「可不是嗎?你啊,喝醉了還真的是會折騰人啊,不但會撒酒瘋,還吐的我一身都是,髒死了!」
賀蘭尋因為心中有事,所以並沒有發現白若雪是故意在尋他開心,反倒是有些抱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喝醉了會這樣!」
這樣規規矩矩的賀蘭尋,白若雪還真是沒有見過。這倒讓白若雪覺得自己那這種事情尋他開心有些不厚道,便說:「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呢。其實你喝醉了,除了重了點,倒沒別的不良嗜好。還是很乖的!」
白若雪說著忽然瞥見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想著宇文清這個時候一般都回府了,她也不能再耽擱了。連忙要跟賀蘭尋道別,可是賀蘭尋卻搶在她前面開口了,「對了,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不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還是早些休息吧,我過兩日再來找你。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白若雪說著便轉身要走。
「雪兒!」賀蘭尋叫住了她,「有事就現在說吧,我明日就離開京城了!」
「啊?」這倒讓白若雪措手不及了,「這麼突然?」
「本來是打算呆上一段時間的,不過阿峰既然已經找過來了,我若是不乖乖跟他回去,我娘定會親自殺過來的。可是我如今真的不想回去了,所以打算明早就離開京城。只要他們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自然就不能逼我回去了!」
「可是,你跟你爹之間為什麼要鬧成這樣呢?他再怎麼不是,也是你父親。辛苦把你養這麼大,難道說你幾句也不行嗎?」白若雪轉身坐到了床邊,語重心長的勸說著。
在白若雪的印象中,賀蘭尋從來不是個看不開的人,也不是個不懂事的紈褲子弟。此次這樣跟家裡卯上了,想來是真的遇到什麼事情了。
賀蘭尋嘴角上揚,彎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卻不是平日裡玩世不恭的笑,而是無奈。
「他罵我打我,甚至殺我,我都不會怪他的,因為他是我父親,沒有他就沒有我。但是有些事情,就算他是我父親,也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賀蘭尋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波瀾。
白若雪知道賀蘭尋真的跟阿峰說的一樣倔的很,若是自己沒想明白的事情,旁人說什麼也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