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然後漠然的回轉身,隨著白夫人離開了。
宇文清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好長時間就那樣看著。
賀蘭尋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宇文清,自己做的事情就該承擔後果。」
宇文清收回了視線,嘴角一彎露出平日裡雲淡風輕的笑,「尋世子說的很有道理呢!自己做的事情就該承擔後果。那麼尋世子今日故意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也該承擔後果呢?」
「挑撥?」賀蘭尋的臉上也掛上了他招牌一樣玩世不恭的笑,「七爺,你若是不給我機會,我就是有這麼分心,也不能這麼快就找到途徑不是嗎?」
宇文清臉上的笑意漸深,點頭,「你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害人終害己的道理,我想尋世子應該聽過才對!」
「害人終害己?」賀蘭尋撲哧笑出了聲,「這句話該由我原封不動的奉還給七爺才更貼切,七爺不覺得嗎?」
宇文清的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情愫,只是一閃而過,賀蘭尋始終不曾抓住重點,只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那廂邊宇文清禮貌的向白守城施了禮,離去了。
賀蘭尋站在原地沉默著。他一早就覺得宇文清這個人很不簡單,只是今日這番與他面對面的對峙之後,他才更加深切的體會到,這個男人的深不可測。
他賀蘭尋自十五歲之後,就四處雲遊,也可算是閱人無數。可是幾次與宇文清面對面,他無論如何都看不出那個男人心中的半點想法。更別說,去揣測他的下一步行動了。
「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守城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稍稍冷靜之後,他覺得有必要瞭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畢竟,他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做別人的替代品那麼委屈。可是女兒先前已經被二皇子宇文勳退過一次婚了,如今若是真的又與宇文清和離,傳了出去,往後哪還有人會娶她?
賀蘭尋簡單的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白守城到底是護女兒的,怒火又被撩了起來,氣的把宇文清臭罵了一頓。然後狠狠的拂袖離開了。
這一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白守城夫婦是為了女兒的未來擔憂。賀蘭尋是在意了宇文清離開時的那個眼神。宇文辰的眼前不斷的迴盪著白若雪離去前的那抹笑意。
宇文清獨坐在白若雪的臥房中,沒有點燈,靜靜看著窗外的月色。
白若雪雖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半點睡意。她氣自己竟然相信了宇文清的謊言,更氣自己沒有了那個男人的懷抱,竟然覺得那麼難過,心痛!
第二天,白若雪安穩的在家裡等著聖旨。昨日皇上已經說了,她與宇文清和離的聖旨今日就會頒下。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那傳旨的太監也沒有出現。
白若雪雖然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問,可是從她不住的看著門外的眼神也知道,她正焦急的等著。
在她看來,她與宇文清之間只差這一道聖旨了。只要這道聖旨頒下之後,她與他就真的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
可是這一天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什麼消息都沒有傳過來。
反倒是第三天一早,她還沒有起床,雲錦匆匆的跑了進來,把她拉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幫她穿衣服。
「小姐,快快快,聖旨到了,要你親自去接旨呢!」
白若雪穿衣服的時候就在想,終於來了。
可是聽完了聖旨的內容之後,她愣住了。傳旨的太監將聖旨捲好遞到她的面前,她根本就不知道伸手去接。
是白夫人在身旁捅了她好幾次,她才回神,伸手接了聖旨。
站起來,她叫住了傳旨的太監,「這位公公,你可知道昨日發生什麼事情了?宇文……我是說,七爺他是不是進宮見皇上了?」
那太監笑著應承道:「可不是嘛!要說,這七爺對皇子妃您可真是情深意重。皇上本已經讓奴才過來傳旨,要皇子妃您與七爺和離,成全了七爺與越北國的月顏公主。可是七爺昨兒一早就進宮了,求著皇上不能下那道聖旨,說是除了皇子妃您,他誰也不娶。只是皇上的意思怎好這麼容易就改變呢?何況皇子妃您也知道,越北與我們陵南王朝聯姻可是大事。皇上的意思自然是國事為重,所以自然是不會輕易答應七爺的要求的。可是七爺也真是固執的很,從昨兒一早皇上拒絕開始,就一直跪在上書房的門前,這一跪跪到了大半夜,滴水未進。皇上實在是被他的誠意給感動了,又派人去問了月顏公主的意思,這才讓步,同意七爺開個先例,娶兩位皇子妃,地位不分尊卑。可憐七爺,腿腳本就有毛病,昨兒又跪了那麼長時間,後來可生生是被抬出宮的!」
白若雪緊緊的攥著那明黃的聖旨。宇文清,你到底想怎樣?
那傳旨的太監顯然是不知道白若雪心中的怒火,見她的臉色都變了,還當她與宇文清是夫妻情深,得知宇文清昨日受傷了正擔心著呢。
「皇子妃既然這麼擔心七爺,還是快些回去瞧瞧吧。想來七爺如今最想見的也是皇子妃吧!」
「哼!」白若雪冷笑,「只可惜,我從此以後再不想見到他!」
丟下這句話,白若雪轉身離開了。
快步走到花園之後,白若雪狠狠的把手中已經被攥的不成樣子的聖旨扔在了地上。
緊隨其後的賀蘭尋上前彎腰將聖旨又撿了起來,「別這樣,若是讓別人看見了,可是死罪!」
白若雪死死的咬著嘴唇,死罪?她現在比被判了死罪還痛苦!
「表哥,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因為我長得像月顏公主,所以就設計讓二皇子退婚,讓我嫁給他。可是如今呢?月顏公主已經在這裡了,他們馬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難道,讓我失望,讓我難過,他就那麼開心嗎?」
在聽到那傳旨的太監說宇文清是被抬著出宮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感覺的。可是比起對宇文清的不捨,宇文清又一次不顧她的感受,自私的幫她做決定,讓她怒不可遏。
若不是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那個男人的臉,她一定要過去,把這張他跪了一天一夜請來的聖旨狠狠砸到他的臉上,再對他破口大罵,罵的他狗血淋頭。
賀蘭尋上前一步,輕輕的攬過她的肩膀,幫她順著氣。
「雪兒,若是真的不願意,我帶你走!」
白若雪抬頭看著他,「你說什麼啊?這可是皇上的聖旨,我若走了,就是抗旨不遵。」
「我會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他們找不到你的!」
「那我爹娘呢?找不到我,他們不是要為我頂罪了!」
賀蘭尋搖頭,「我怎會丟下姨夫姨母不管呢?放心好了,我自會護你們周全的!」
白若雪怔怔的看著他,「你有絕對的把握嗎?」
賀蘭尋鄭重的點下了頭,「我賀蘭尋用我的生命發誓,絕對有把握送你們離開。」
白若雪知道,玩世不恭不過是賀蘭尋的表象,亦或者說是面具。在這樣的面具下,隱藏著的賀蘭尋一定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而素來沒個正經的人,若是鄭重其事的許諾的話,必定是說到做到的。
既然如此,她便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走吧!
反正,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接受這場包辦婚姻的。縱然宇文清曾經讓她改變了這樣的想法,但如今,她所有美好的願望都統統被打入原形了。她還奢望什麼?
難道,還要留下來,去日日看著,那個男人與別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名正言順的卿卿我我嗎?
可是最終,她卻搖頭了。
「不,不能走!」
「為什麼?」賀蘭尋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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