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鄧哲想了很久,覺得一定要保護好柳絮,不能讓朱芳見到她,五年前,朱芳已經找過柳絮,警告她不可以浪費他的青春,當時他不知道,後來聽別人談起。
為了轉移朱芳的注意力,只能繼續讓何紛萍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相信她可以應對朱芳跟路紅的無理取鬧,等柳絮安心離開後,再像她道歉吧!
到時候,不管她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他都會答應她。
如果當初不去想報復朱芳,或許他不會認識一個又一個女人,跟她們玩曖昧,傷害一個又一個女人本不是他的初衷,可是,有些事,有了開始,難有結束,當初,玩大了!
既然沒辦法挽回,只好將錯就錯,找個可以抵擋其他女人的女人幫他擋著。
鄒鄧哲對事物很挑剔,地板稍微有點髒就命令何紛萍重新拖地,星期六日,最多人找他,來來往往的人走動,地板很快就髒了,氣得何紛萍不得不把那些找他的女人拒之門外。
每個星期六日,都會上演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一些女人上門找鄒鄧哲,何紛萍開門,看到外面的女人,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接著,身體堵在門上,靠著門把手。
「找誰啊?」何紛萍一副痞子樣。
「你是誰啊?怎麼會在啊哲的家?」女人總體上是進門前先質問。
「這些問題,你去問姓鄒的,」何紛萍說,盛氣凌人地說,「先回答我,你找誰?」
「啊哲在嗎?」女人問。
「如果你是問姓鄒的在不在,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他永遠都不在,建議你最好堵在大門口,等著他開車進來的時候找他,准在!沒什麼事先回家吧!閒雜人出出入入,容易弄髒地板,砰!」關門,沒一會兒,又有人敲門。
「小姐,又是你,跟你說了,他不在,該幹嘛幹嘛去,砰!」何紛萍開門,看到還是那個人,無奈地說。
「小姐,怎麼還是你?這種男人經常玩失蹤,一看就知道沒把你放在心上,這種濫人,不要也罷!趕緊忘了他,找個好人家氣死他得了!砰!死人,傷害那麼多人,就不怕遭報應,鳥人……」何紛萍死命把拖把往地上塞。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鄒鄧哲準時出現。
「我有說話嗎?沒有啊!我沒說話。」何紛萍抬頭驚訝地說。
「你……」鄒鄧哲無語。
想到這裡,鄒鄧哲居然笑了,能夠抵擋住那些煩人的人,恐怕只有不怕死的何紛萍能做到了!
何紛萍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鄒鄧哲想道,孰不知,某種心情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在心中開始滋長。
李園歡打算把自己認識的那個醫生介紹給柳業,柳業轉告給柳絮的時候,柳絮搖頭。
「就算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放棄啊!」李園歡不放棄地勸告柳業,「你相信我,他一定能治好柳絮的,以前就聽我朋友說他治癒了很複雜的一位患者,這次一定可以的……」
「李小姐,謝謝你,我想,我會尊重我姐的選擇。」柳業拒絕了她的要求。
「紛萍,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放著好好的人不要,放棄生命就是放棄人生啊!」李園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鄒鄧哲的公司上班。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由他自己把控的,柳業尊重柳絮的決定,柳絮她不是小孩子,做出這樣的選擇有她的道理,我們為什麼要強求呢?」我能說些什麼?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還能指望別人逼迫她接受嗎?我想不能。
「紛萍,你也這樣想,我知道了!」李園歡洩氣地說,沒過一秒,她興奮地說,「紛萍,這樣吧!我今晚煮飯給你吃,你下班就回來唄!」
「好……唄!」我無奈地說,她的口頭禪回來了,說明她沒事,我還擔心她會因為柳業拒絕她而悶悶不樂。
「紛萍,你決定要加班?不要太辛苦了!」思思進來跟我聊天。
「沒辦法,全兩天堆積的內容太多了。」我聳聳肩膀,繼續我的工作,「思思,最近的業績怎麼樣?好像哪裡出錯了,數字特別奇怪。」
「奇怪嗎?」思思走過來看著我,「業績沒什麼變化,這些數字真的能反應什麼嗎?」
「規律,我只能說,任何事物,都有一套屬於它的規律,掌握得好自然就得心應手,呵呵,這是懶人的做法。」我停下來跟她說話。
「我發覺,很多比較懶的人都是比較聰明或者是不可缺少的,」思思笑著說,「就像西遊記裡的豬八戒,逮住時間就想睡覺,關鍵時刻還得他出馬去花果山求孫悟空歸隊,懶人多把戲,容易想對策。」
「嗯哼!」我笑著繼續手中的工作,「思思,你先下班吧!我十分鐘就可以搞定了!」
「沒關係,我等你吧!」陳思思莞爾一笑。
「好吧!我很快!」
「思思,真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我可以了!我們走吧!」我走出來對著坐著發呆,拿著掛著的戒指玩弄的陳思思說。
「哦,好!」陳思思反應過來,拿起包就跟我一起走。
「思思,別怪我多嘴,」我在她鎖門的時候說,「你神情恍惚,注意力不集中,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思思鎖門的手停頓,回頭看了我一下,迅速回頭把門鎖好,「走吧!」
「好!」我簡短答應,既然她不願意說,我沒必要強求,我只是出於關心她才問。
電梯裡,兩個人相對無言,她低落的神情讓我感覺異常尷尬,或許就是因為我的問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對面站定,希望早早出電梯走吧!
「紛萍,有時間嗎?跟我到對面的麵館吃碗麵吧!」電梯到二樓的時候,陳思思主動開口。
「叮」電梯開門。
「好!」我前腳踏出電梯,回頭看一下她,點頭,她跟著出來。
「一個人總是太無聊,我很久沒有去那邊吃麵了,那邊的面真的很好吃。」陳思思打破尷尬,回到最初的和諧。
「你介紹的,一定不會錯!」我贊同地看著她。
「你這麼相信我?」陳思思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你確定可以吃麵?」
「不管怎麼樣,我已經上了賊船了,沒辦法挽回。」我笑著打趣,玩笑太小,友情太深,不會有隔閡就好。
「去你的。」陳思思拍打我一下,她最真實的一面展示在我眼前,我明白,她是真把我當朋友了!
「老闆,來兩碗麵,照舊!」陳思思帶我到對面的小麵館坐好,跟老闆搭訕,我想她應該經常來光顧。
「陳小姐,好久不見你了,最近好嗎?」老闆個子稍矮,偏胖,熱情地擺上芥末之類的。
「我很好,謝謝關心!」陳思思感謝老闆。
「這位是你朋友吧!請隨意!」老闆把茶壺放好,轉身回廚房,人緣挺好,生意不錯,講究誠信,又是一位懂得做生意的商人。
「思思,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嗎?」我巡視周圍,不太熟悉。
「對,以前經常來,比較過後,覺得這裡不錯,就沒挪位置。」陳思思說,手已經主動拿著茶壺替我倒茶。
「謝謝!」
「紛萍,是不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讓你覺察到我的異常?」陳思思趁著老闆還沒有端面出來,自嘲一笑,「我還是在意啊!」
「你沒事吧?」我是想問發生什麼事,又覺得我們不算太熟,會不會被她誤認為是有目的的探聽。
「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陳思思很傷感,我料定她百分之九十九有事發生。
「面來了,兩位小姐慢用。」老闆用托盤托著面出來放好。
「謝謝!」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思思,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撐著,吃飯重要,我們吃完再說!」我聞著香味,拿起筷子夾起面,「呼!嗯,這面不錯,有韌勁,特香!」
「是吧!我以前常來就是看中它韌勁跟不同其他地方的香味。」陳思思整理好情緒,也吃了起來。
我們邊吃邊聊自己嘗過的美食,談到共鳴之處,會心一笑,通過交談,我才知道陳思思喜歡吃東西,工作後,經過的地方有特別的飯館,她都會去光顧,致使對各個地方的美食有一定的瞭解。
「紛萍,你的手機響了!」陳思思提醒我。我趕緊掏出來,是李園歡打過來的。
「紛萍,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李園歡沮喪地說,帶著濃濃的歉意。
「怎麼了?」我問。她做了什麼,感覺對不起我?
「是這樣的,我煮的菜糊了!你只能在外面吃了!」李園歡小聲地說。
「糊了就糊了,你吃了嗎?我打包給你。」我有點詫異,菜糊了是怎麼一回事?
「帶不帶都無所謂,我現在鬱悶著,你趕緊回來吧!等著你洗碗。」李園歡賊笑,我暗歎,準沒好事。
「紛萍,你有事忙嗎?」陳思思放下筷子,「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沒事,我朋友把菜煮糊了,正糾結怎麼跟我解釋呢!」我調侃一笑,把手機放好,剛才,我聽出了她失落的感覺,既然這樣,多陪陪她又如何,哪個人,心情不好了,總是想找個垃圾桶傾倒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陳思思迷茫地看著前面我後面的什麼東西,我回頭,除了路,什麼都沒有,回頭認真地聽著,她應該是遇到天大的困難了,不然不會這麼無助。
「我先生醒了!你應該知道的。」陳思思把筷子豎起,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剩下一半面的碗,我點頭,上上個星期聽同事說的,就在我去看柳絮的第二個星期三,那時候她請了一天假。
「他醒來,我以為一切都會好,可是,他居然要跟我離婚……」陳思思說到這裡,右手把頭髮從額頭梳在後面,又在額頭上停住,手撐在桌子上,不停地搖頭,聲音開始顫抖,「我怎麼可能跟他離婚呢?他卻說,他身體動不了,說話不利索,沒準以後再也起不來了,他不想我勞累,不想成為我的負擔……」
「你們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怎麼會?」我一直都是羨慕他們,即使面臨困難,他們都沒有放棄,為什麼現在醒了卻?
「他媽媽告訴他,我為了醫治他,已經負債纍纍了!」陳思思難過地說:「他媽媽覺得對不起我,既然他已經醒了,接下來的醫療費用,就不應該由我來承擔,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心疼我,不想讓我操心,可我不在乎,欠人錢,我一定會還的,可他們屢次勸我離開,我……」
「那你覺得跟你先生在一起快樂嗎?你會不會介意他現在的樣子?你愛他嗎?」我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她,桌上的很粗糙,對眼睛不好。
「怎麼會不開心?」陳思思接過紙巾,聲音有點大,可能詫異我為什麼會這麼問,她自說自話,「這輩子,最開心的就是認識了我先生並且跟他在一起。紛萍,我怎麼會介意他現在的樣子,誰沒有病痛?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這麼多年以來,我怎麼會不愛他呢?」
「既然如此,你堅守你的愛情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理會,他愛你,才會擔心你,覺得你本來不該過今天的苦日子,是他的樣子拖累了你,你為什麼不用你的愛告訴他,你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他不是你的負擔,而是你活著的動力。」我說完後,看著她的樣子,吁噓不已,自己勸說別人有一套,自己好像沒有那麼樂觀,汪輝說不愛我,當初我想都沒想就徹底地遠離他,現在想想,我是不是不夠愛他?
「這樣真的可以嗎?」陳思思每天回去,都要聽他們勸說,以為他們不再在乎她了,已經慢慢放棄了,一聽到有人告訴她,還有希望,當然是拽著就要問清楚。
「可以,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挽救你的愛情。」我只能這樣說,事情到底怎麼樣,我不清楚,只知道,我不想看到又一對散場。我們這些年代的孩子,前面沒有靠山,後面沒有支撐,全靠自己拚命去搶奪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好不容易得到了認可,感情沒有了,受傷了,躲在夜晚的被子下無聲地哭泣,哭完,繼續傷,直到可以隱藏情緒面無表情地時候,我們才讓自己殘酷地展示在別人面前,因為我們在乎啊!在乎就會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被否認,越在乎越無所謂,才會一直在無人的時候發呆。
「紛萍,只有你勸我堅持,」陳思思狠狠擦擦自己的鼻涕,「謝謝你,如果不是有你的話,我想我會放棄。」
「為什麼?」輪到我不明白了!
「我有朋友對我說,像我先生這樣不想讓我跟他共患難的人,是懦弱的表現,表面上是為我好,其實是嫌棄我。」陳思思應該是被她的朋友洗腦洗得不耐煩了,想徵求一個不算太熟悉的人意見吧!如果我也勸她離開的話,或許,她會離開吧!
「思思,感情沒有錯,」我握住她的手,「你丈夫勸你離開他,是他怕你太累了!一個家的重擔全部壓在你身上,他不忍心看到你沒日沒夜地干啊!你看看你,又熬夜了吧!」我指著她越來越黑的黑眼圈,「最近少見你的我,也注意到了,他天天見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的變化?他是心疼才想放棄你啊!」
「是嗎?」陳思思趕緊掏出鏡子,洩氣地說:「我怎麼這麼笨呢?」
「思思,你都會勸我不要加班,作為旁觀者,都會勸說別人,何況是你最親的丈夫呢?他寧願自己沒有人照顧,獨自傷心,也不願意看到你為他憔悴,憔悴的你在他面前,容易讓他自責,內疚沒有給你帶來快樂!今天,你早點休息,明天給他一個全新的,精神抖擻的思思,他會好受點。」
「嗯……」陳思思點頭。
點了外賣打包,陳思思一定要她付錢,我沒有堅持,告別了她,一個人迅速搭車回到自己的家門口,意外的,我看到了鄒鄧哲,他一看到我,直接走過來,拉著我就往他的車走去。
「你幹什麼?嗚嗚……」我邊掙扎邊大喊,他乾脆用一隻手摀住我的嘴巴,用拉我的手環抱住我,硬把我推上車,我最討厭的就是他的車是靠遙控的,人工根本打不開車門。
「哼!打劫?」樓上的李園歡在窗戶邊留意鄒鄧哲好久了,剛看到何紛萍,剛想叫,就看到那一幕,心裡一驚,連門都沒關,趕緊衝下樓去,到樓下,遠遠看到還在小巷子裡慢慢出去的車子,趕緊跑過去,她可是短跑冠軍。
「喂!姓鄒的,你想幹什麼?這麼晚了,要帶我去哪裡?」我回頭就是怒吼,每次都這樣,他是不是人啊!
鄒鄧哲沒有說話,繼續開車。
「紛萍,你等著,我來救你。」李園歡踩著脫鞋蹬蹬地跑,就要追上的時候,車子剛剛好駛出小巷,快速在前面跑。
「等等!」李園歡跑到路邊剛攔下的的士,把那個男人拽了出來,自己坐上去,「師傅……前面……快……」
「怎麼回事?我攔的。」那個男人不服氣,想要跟李園歡理論。
「要死啊!滿大街的車不坐,一個大男人跟女人爭?還理直氣壯,一點風度都沒有,怎麼追女同胞?我代表女同胞鄙視你,詛咒你今晚找不到女同胞陪伴,師傅,快……」李園歡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男人,說完催促司機快走,司機搖頭趕緊把車開走,他不想被罵,要是別人看到一向有禮貌的李園歡這麼沒品,一定會大跌眼睛。
「你……」男人指著離開的車子說不出話,他今晚是去約會啊!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
鄒鄧哲把我載到電影院門口的時候,探出頭去看了看外面,把頭伸進來,看了一下表,把車子停靠在旁邊,盯著外面。我懶得理他,直接無視。
「面是你打包的?」鄒鄧哲回頭看了我一眼,迅速掃到我手上的面。
我看了一下,還好沒壓扁,幸虧我聰明,叫麵店老闆把湯給去除,不然就灑了!
「我還沒吃飯。」鄒鄧說。
「幹什麼?這是給別人的。」我把面抱住,防備地看著他,開玩笑,把我弄到這個地方又不是請我看電影,誰給他東西吃?他沒有說話。
「師傅……停車……靠邊……」李園歡眼尖地看到前面停著的車子,司機馬上靠邊停車。
「謝謝,一百八十六。」司機沒有表情地說。
「你還不如去搶?」李園歡反駁,「走那麼點路,要那麼貴?」
「小姐,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為了追那輛車,是你讓我轉啊轉,轉得頭都暈了,你還時不時探出頭去,警察沒攔車就不錯了!」司機也怒了!
「給就給……呀!我的錢呢?」李園歡看著沒有口袋的睡衣,那個窘迫啊!
「沒錢坐什麼霸王車?去公安局。」司機那個火啊!好不容易宰的是沒帶錢的,這虧大了!
「等等……」李園歡急忙阻止,指著下車的鄒鄧哲,「看到了沒?那個是我男朋友的哥們,待會我弄清楚事情經過,就叫他代付,還有,那個下車的也是我朋友。」
「你胡扯吧!走,警察局。」司機發動油門。
「去警察局的話,一分錢拿不到,還得耽誤接下來的掙錢。去警察局還是等?你自己選。」李園歡乾脆撒賴。
「遇到你們這些極品,我是服了!」司機無奈地熄滅。
鄒鄧哲下車,我本來不想下車的,他說餓了,面給他,看在他可憐的份上,我只好不情不願地下車,走到他面前,把面遞給他,他匆忙接過去,胡亂地扯開,匆忙吃了幾口。我鄙視地看著他,轉身離開,鄒鄧哲拽住我,把我的身體拉過去。
「……」我待愣著,他居然吻我!帶著吞嚥的面的味道,吻了我。
「嗚……」我反抗無效,他把我摳在他的懷裡,加深了吻,霸道地咬我的嘴唇,我緊閉嘴唇,晃頭,他居然用一隻手禁錮我的腦袋。
「何紛萍……」我聽到路紅憤怒聲音,高跟鞋踩動的聲音。
「嗚……」誤會加深了!我悲哀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