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拿青春補貼我  第1卷 第三十八章想弄清楚真相
    那邊保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一棵不知名的小樹旁邊站著的我,我回以尷尬一笑,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我很容易才找到這樣的樹,別讓我暴露好不好?

    實在是受不了他們幾個人眼神盯視,我訕訕然地衝著他們笑了一下,趕緊溜到鄒鄧哲家門口,巡視了一下,偷偷溜到客廳旁邊的窗戶邊。

    「啊哲,你站住……」朱方生氣地喊著,接著是玻璃落地的聲音,我心裡疙瘩一下,我站在這裡偷聽會不會太不道德了?

    這不算是偷聽啊,我正在幹的是偵探,當然要聽一些他們說些什麼,以此來證明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於是,我心安理得地躲在那裡偷聽,慢慢地抬頭,透過窗戶,我可以看到鄒鄧哲背對著朱方站定,朱方在我昨天坐的那個地方站定,樣子很不好看。

    「你為什麼不說話?擺著個臭樣子給誰看呢?有你這樣對待你媽媽的嗎?」朱方說著說著就很傷感。

    「你還知道你是一個母親嗎?」鄒鄧哲轉身,冷冷地說,「你有做過母親的責任嗎?」

    「我每天辛辛苦苦地掙錢給你們兩姐弟花,難道有錯嗎?」朱方語氣明顯不足。

    「沒錯,你沒錯,是我們的錯行了吧!」鄒鄧哲不想跟她說下去,「我還有事出去,最好在我回來的時候離開這裡,回你自己的家去。」

    「一定要這樣對我,你才安心嗎?」朱方語氣放緩,心酸的說,「你明知道我不愛你爸,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就好像是陌生人,既然彼此不再愛了,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錯?我放開他也是讓他自由。」

    「對,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沒有錯,」鄒鄧哲怒吼,「你追求你的愛,為了放我爸自由,當著我爸的面舊情復燃,把我爸活活氣病,沒有錯?」

    「你……」朱方怔住了,無奈地坐下,歎氣,「我不知道你爸在門口看到一切。」

    「不知道?一句話就可以蓋過你的過錯,你不知道的事情還真多。」鄒鄧哲平淡地說,是誰都聽得出,他很生氣,在隱忍著。

    完了,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撤還是繼續聽?這是個問題。

    「啊哲,既然事情都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吵架的,跟我回去吧。」朱方無可奈何。

    「回去?你還真天真,自從你決定離開我爸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回不去了。」鄒鄧哲冷笑,看來有錢人家的事情還真複雜。

    「你廖叔叔也希望你回去。」朱方試圖用其他人來勸說鄒鄧哲。

    「我姓鄒,不姓廖,少跟我來這套。」鄒鄧哲說,我聽著雲裡霧裡,一知半解還真不是一回事。

    「美益達始終是你爸的心血,你忍心看著他溜到外人的手上嗎?」朱方站起來。

    「他早就不屬於我爸的了。」鄒鄧哲反駁,「不要想著用你們的方式來決定我的人生。」

    「好好……我不管你……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朱方坐在椅子上傷感地歎氣。

    「……」鄒鄧哲回頭出門去了。

    他們母子關係不好!我趕緊小跑到可以躲藏的地方,趁著鄒鄧哲去開車,我小跑出了大門到旁邊等車,不忘把帽子邊沿拉了拉,防止鄒鄧哲開車出來的時候認出我來。

    「師傅,跟上前面第二輛車。」鄒鄧哲開車一走,我剛好攔了一輛出租車,算是好運氣吧。

    「前面第二輛?」出租車師傅回頭看我,「黑色的車子?」

    「對,是那輛,遠遠地跟著。」我很篤定。

    「好咧,小姐的跟蹤技術比一般人強。」出租車師傅開車的時候說這話,懷疑我跟蹤出軌的老公?我汗顏。

    「男人在外頭生活真不容易,」師傅邊開車邊回頭跟我聊天,「哎呀,生活困苦那個時候吧,總想著怎麼改善生活,累死累活地想著能夠給老婆孩子爭一番氣。好了,現在生活好了,突然間就覺得人生不幹點什麼就缺了點樂趣,嘖,一不小心就掉進去了,這個社會,誘惑太大,容不得你想不想,你說是不是?」

    「師傅對生活很有見解,唉,轉彎了,麻煩跟著點。」我心不在焉地聽著,眼睛盯地緊緊的,不忘提醒師傅。

    「丟不了,丟不了。」司機大叔安慰我,「這些路啊,我熟著呢,加上有點塞車,一點一點地移動,他能跑到哪裡去?小姐,有時候也不要太過執著了,或許人家是逢場作戲三分懼怕,自己有分寸,不會亂來的。」遇上了一個愛嘮叨的大叔也不是好事。

    「師傅,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的。」我想解釋,一想到別人誤會我跟鄒鄧哲,心裡就不舒服,即使是陌生人也不行。

    「小姐,聽大叔一句勸,那一行不好混啊,都靠青春飯,青春過去了,誰來補償你啊。」沒想到大叔這話說得深度。

    「那一行?哪一行?」我還真沒聽出來。

    「生活不容易,大家都不想啊,可是,你還年輕,樣子也不差,怎麼著也可以找個愛你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前段時間,我鄰居就有一個這樣的人,每天生活的奢侈而又艷麗,就在前天,大的找上門來了,一巴掌就是一扇,打得她鼻血直流,還真狠,當時我們就懵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啊,她們兩個就扭打在一起,我們勸的人都被抓了好幾個大包,你說她們是不是沒事找事啊,好好地日子不過,偏偏要幹那些事,哪有紙包得住火的啊……」大叔模稜兩可,我雲裡霧裡,突然才明白,他指的那行是小三行業,天啊,我長得就那麼像破壞人家的第三者嗎?我無語加無辜。

    「師傅,我可是有正當職業的,你別想歪了,我之所以跟蹤他,是為我朋友考慮的,唉,他掉頭了,趕緊跟上。」

    「我看你也不像是那一行的,」大叔尷尬一笑,又扯開話題,「你朋友有你這樣義氣的朋友真是好運氣,這年頭啊,人情淡漠,冷暖不知,心態蒼老,都不知道哪裡才是歸宿啊。」我有時候懷疑,是不是上了年紀的人,特別容易產生話題,繞來繞去,說個沒完沒了。

    「唉,他停下來了,師傅,靠邊停一下,別靠的太近,距離一輛車的距離就可以。」我看著鄒鄧哲停靠在超市門口,趕緊吩咐。

    「小姐,你真細心,以前幹過不少類似的事吧?你是記者嗎?」大叔想像力特別豐富,把我的角色變換又變換,直接升級為工作性質了。

    「師傅,你就別調侃我了,我算哪門子的記者啊,沒那麼偉大。」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應對,我只好悻悻然地笑了笑,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車子,鄒鄧哲從容地下車,然後進去了,我本來想進去看的,後來想了想,進超市除了買東西,還能幹什麼?還是算了,乖乖呆在車上吧。

    「唉,你還別說,那個男人長得不錯,這樣的有錢人,我見得也算是多的了……」師傅又開始打開話匣子。

    「師傅,請教你一個問題。」實在不忍心打斷他的思路,主要他說得話,我不想聽啊。

    「請教不敢當,直說就可以。」

    「你每天可以遇到多少種不同的人?」我也是好奇,是不是每個人上了他的車,他就不停地說啊說啊。

    「十來種吧。」大叔想了想,給我肯定的答案,「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很大部分人上了車就呼呼大睡。」

    「哦,師傅看得多了,知道得也多,對生活有一定的見解吧!他出來了,師傅麻煩你跟上。」我一看到鄒鄧哲就催促著師傅,別怪我心急,我怕跟丟了,前功盡棄而已。

    「放心,他很守規章制度,沒那麼容易跟丟,幾十年的老江湖了,他車子往哪裡動,我大概知道他去哪裡。」大叔很自信。

    「那大叔你看看他的車子往哪裡動,猜猜他會到哪裡去?」真有這麼厲害,我不是很相信,出了一個難題給大叔。

    「他手上拎著一大包的東西,又往右邊走,應該是去醫院吧。」大叔猜測著。

    「醫院?」難道是去看方舟麟?還是有其他人生病住院了?跟去看看再說。

    鄒鄧哲把車真的把車開到醫院門口,「骨科」?他的骨頭有問題還是看望朋友?

    「師傅,謝謝啦。」我很感謝出租司機給予我的幫助,既然來到了這裡,看看也好,反正沒事幹。

    偷偷地跟著鄒鄧哲,進電梯的那麼一瞬間,他回頭看著外面,我趕緊躲在旁邊的柱子上,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電梯門關閉之後,我迅速跑出來,看著電梯停住的地方,三樓,九樓,十樓,十五樓,二十一樓,五個地方。

    要不要上去看看呢?我遲疑了,這裡是骨科,方舟麟不在這棟樓,我該不該去看呢?很糾結。

    「還是算了。」我頹然地離開,我真沒有打探別人的習慣。

    來到醫院附近,不去看方舟麟是不是有點不厚道?算了,還是去那邊看看他吧,打定主意,又匆匆忙忙趕到旁邊綜合醫院瞧瞧方舟麟。

    「紛萍……」剛走進大廳,就有人叫我,我回頭,沒看到有人,搖頭,肩膀被拍了一下,猛然回頭,看到陳思思正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看望朋友啊。」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方舟麟有沒有出院,來到會不會白忙活。

    「好,有時間在一起聊,我先上去陪我先生了。」陳思思點頭。

    「好。」我點頭,她趕緊往裡面走,好像有意識地,我叫住了她,「思思……」

    「嗯?」陳思思回過頭來。

    「我……等會我可以去看你們嗎?」我問,出於本能,我想看看他們。

    「我在十一樓03房。」陳思思一笑。

    方舟麟出院了,床鋪上變成了另外的人。看著哀嚎著痛苦呻吟的病人,我心裡不是滋味,從來沒有想過,病痛會那麼讓人難受。

    坐在過道上的椅子上,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腳步踉蹌,每個人都在跟時間賽跑似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過道上坐著,靜靜的,感覺眼淚好想掉下來,傷感的國度,難以忘懷。我站起來,往十一樓走去。

    門邊透過窗戶看裡面,陳思思拿著一本相冊一頁一頁地翻著,嘴裡碎碎念,我從來不知道她可以溫柔到那麼細膩,在公司,她對我還算好,我應該沒什麼意見,可對其他下屬,該凶的時候還是很凶的,不管怎麼凶法,都無法跟20樓那個財務總監那麼厲害。

    「來啦!」或許是我的眼神過於熾熱,陳思思感覺到了,她回頭看到我,衝著我笑了一下,我打開門,她笑著拿著一張凳子放在她旁邊。

    「你先生看起來氣色很好,很快會康復的。」我看了一下床上那個緊閉雙眼,卻很乾淨的男人,衷心祝福他早日康復,好好地疼愛眼前這個勞累的女人。

    「托你吉言,坐。」陳思思拉著我的手坐下,看一下我的腳,「很難得看你穿平跟鞋,長途跋涉過來的吧!」

    「算是吧。」如果告訴她,我是跟蹤鄒鄧哲,她會不會告密?

    「你朋友還好嗎?」陳思思關切地詢問方舟麟。

    「還好。」我說,我還真失敗,根本就不知道方舟麟現在過得怎麼樣。出院了以後,跟蘇棠燕有沒有進展?無從所知。

    「我看你情緒低落,是因為來到醫院,看到太多外面看不到的疼痛嗎?」陳思思握住我的手,「紛萍,我們不能改變別人,只好改變自己的心態,你看多了,就習慣了。」

    「我沒事,我坐著就好,你繼續你的事情。」我淡然,一個曾經活生生的人,突然間長睡不醒,面對著親人的吶喊,無動於衷,該是多麼地無奈?我體會得到陳思思曾經痛心疾首地呼喊著她男人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那種窒息的感覺。

    「我先上最喜歡到有水的地方看拍照,他說,水溫柔地撩動心弦,緩緩流動的絲帶是精靈的化身。」陳思思捧起剛才的相冊,「你看,這些都是他閒暇地時候拍下來的。」

    「拍得真好看,惟妙惟肖,彷彿置身其中,你先生是攝影師?」上面的河水,池水,湖水,根據不同的時節流露出不同的光景,她的愛人對生命比普通人有進一步的瞭解,是懂得生活的。

    「他是個設計師,我這件衣服就是他設計的。」陳思思指著自己的連衣裙,窈窕中帶著桃花的塑形,很好看。

    「他是個才子。」我感歎。多好的人啊,為什麼就不會回應他愛人對他的愛呢?

    「對,我老公他是個很有文采的人,有風度,有責任心,最重要的是他愛我。」思思雙手握住他的左手,放在嘴唇邊親了又親。

    我是羨慕的,羨慕他們的愛情可以這樣深,相信他醒後,他們的感情會更加牢固的。

    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得到別人的愛,或是我從新愛上別人,為此付出我的努力。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這個美好的時刻,我不應該打擾到他們相處的時間,本來上來已經很冒昧了,不可以再錯下去。

    「紛萍,謝謝你了。」思思對著我一笑。

    幸福美滿的是別人的,傷心難過的是自己的。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現在我才發覺自己,心好累,這種累,是由內而發的,沒緣由,就傷感了。我傷感於感情得不到慰藉,我傷感於幸福沒有我份,我傷感於自己的未來不知道在哪裡。

    走出了醫院,我感覺所有的疑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醫院就是一種滋生傷感的地方,裡面贊住的人,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度過病魔呢?每天都有多少人喪生在疾病中呢?

    鬼使神差地,我從新回到骨科醫院門口站定,好像我一定要知道去探尋結果才罷休。

    「呃……請問……」走到前台,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問什麼,前台護士美眉睜大眼睛看著我,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我想問,這裡只是治療骨科方面的疾病嗎?」其實我是想問鄒鄧哲在那一層,苦於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才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丟人的問題。

    「是,外面不是寫得很清楚嗎?」護士美眉,請你不要那麼凶地回答好不好?我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低著頭沉思。

    「這些天,你跑到哪裡去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再拖了嗎?」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跳腳地跟一個中年男人說。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中年男人忙道歉,「洪醫生,請您原諒我,我總得把家裡安頓好之後,沒有後顧之憂才可以動手術啊!」

    「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拖,這病能拖的嗎?真被你們氣死,趕緊跟我來,我帶你去檢查。」洪醫生無奈地帶著中年男人進去了!

    心中有牽掛,才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吧?

    我想過遇到鄒鄧哲會有很多種場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他推著輪椅進來,上面坐著一個包得密不透風的人,之所以說是個人,是因為我看到有腳,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是女人還是男人,鄒鄧哲時不時地替他攏攏頭巾,微笑著細說些什麼,那種溫柔,可以滴出水來,我站起來,驚訝到無以復加,不能見風,那該是多麼地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特別敏感,那個女人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頭看到我,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褶皺的皮膚嵌入在深深的眼眶裡,眼神卻異常地堅定,讓人瞬間安心平靜下來。她會是鄒鄧哲的什麼人呢?

    她衝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感恩。我回以微笑,遠比她的遜色。

    鄒鄧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看到我,一怔,緊抿著嘴,流露出的是疲憊。我在想,我該不該上前打招呼呢?以什麼身份?說些什麼?

    那個女人吃力地抬頭跟鄒鄧哲說了一些話,鄒鄧哲看著我,然後點頭,接著,後面跟著的那個被我忽略好久的年輕男人走過去推著她走,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怎麼來了?」鄒鄧哲走過來詢問。並沒有平時的跋扈樣子。

    「我看望朋友,剛好腳有點酸,到這裡坐一下。」半真半假,覺察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很像你的性格。」鄒鄧哲點頭,「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我一時不適應他對我友好的樣子。還是比較習慣他對我態度不好,我看著遠遠走著的她,「你忙你的吧,我沒事的。」

    「她叫柳絮。我的女朋友。」鄒鄧哲看著她的背影,主動跟我說。

    「嗯?」說心裡話,他主動跟我解釋,我還真有點茫然,是在意我的感受?他的女朋友原來生病了,之前把我當假想敵的事情,我馬上忘掉了,試想,一個男人,對著生病的女朋友不離不棄,那種品性難能可貴,我有什麼理由生氣呢?心裡開始原諒他了。

    「她生病了,血癌,已經晚期了,醫生說,她挨不過今年夏天。」鄒鄧哲眼睛裡的水霧縈繞,今年夏天?現在已經是四月尾了,也就是說,離夏天還有兩三個月的樣子,面對著死別,該是多麼無助?我理解的,我知道那種痛苦比生離更加無奈。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我問,出於對生命的敬畏,對人生的感觸,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以後吧,今天她已經很累了。」鄒鄧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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