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星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也睡不著,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她掀開被子,赤著腳走到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杯子,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外頭不算清朗的夜空。
她很想小澈,從兒子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分開這麼久過。小澈一直都很乖,很早就懂事了,怕她會傷心,從不追問有關爹地的事。可是,就因為這孩子太安靜了,很多時候,她都感覺自己與兒子那神秘的精神世界,根本就不處在同一條平行線上。
好吧,她承認,做為媽咪,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挫敗感。不過,她還真有些好奇,那麼淡然的小澈,初次見到自己的爹地,會是什麼反應呢?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織星回身走過去,貼在門邊,「誰?」
「擎。」
門外是擎沉穩的聲音。
織星拉開門,瞅一眼外面穿著正式整齊的擎,「這麼晚了,幹嘛?」
「穿好衣服,下來。」他只是淡淡的說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喂!你還沒說幹嘛呢?」織星使勁瞪著他的背,沒好氣的摔上門,「聽你的才怪呢!」他說怎樣就怎樣,她陶織星未免也太沒面子了吧?
織星倒也痛快,直接關燈,然後趴在床上,拉過被子蒙起頭。興許是她骨子裡就叛逆,開始還沒睡意,被激出脾氣了,反而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門好像被人推開了。以為是擎,她不理,翻了個身,把被子裹得緊緊的繼續睡。
站在門口的人,緩緩揚起一側唇角,邁開長腿走進去。
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場逼近,織星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她剛轉過身,就被人狠狠的吻了上。
她瞪大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雙閃爍著迷人光澤的眸,眸中是她暌違已久的繾綣深情。
織星驚喜的剛要喚他的名字,他則趁機吻得更深,眸光迸出壓抑太久的痛楚,望著她,似乎要吸噬進她整個靈魂。
門外,擎朝裡望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倚靠在門邊,頭抵著牆,半闔著的眸,斂卻裡面那一片深沉的顏色。
良久,他離開她的唇,一笑,有種奪人心魂的魔力,「貓,我來接你回家了。」
織星不停的調整呼吸,眼睛眨也眨的凝著他。突然,她猛地坐起來,撲到他懷裡,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越勒越緊。炎聖桀低下眸子,韻味十足的唇瓣抿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扯了扯掛在身上的人,沒有扯下來,眉頭一挑,直接把她抱了起來,讓她盡情像只懶惰的貓,纏著他,一纏就是一生一世。
走出門口,擎抬眸瞅了瞅他。炎聖桀卻連餘光都不曾瞟落,逕直抱著織星下樓,那等睥睨萬物的傲然,那等不可一世的囂張,真真灼了世人的眼。
擎瞇了瞇雙眸,直到視線的盡頭沒了他。
姬兒臉色蒼白的站在大廳內,當她看到炎聖桀居然抱著身穿睡衣的織星走下來時,心頭頓時被萬箭刺穿,空洞的眼神,被恐懼和憤怒,一點點鋪滿。
在他們尚未離開美國之前,她和他的身份還是阿曼的王子和王妃,在外人面前,哪怕一點點的顧慮他都沒有嗎?至少,他該記得,她才是他的王妃!!
「走吧,」經過她身邊時,炎聖桀只說了這一句,然後,便抱著織星,坐進車裡。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姬兒的心,沉至深淵,想要挪動腳步時才發現,她早已僵硬太久。
直到車子開出去,織星才如夢初醒,直勾勾的望著他,扯住他的衣襟,不肯撒手,「桀,我們真的可以離開了嗎?是真的嗎?一切都解決了,沒有問題了嗎?」
他懶洋洋的伸手捏住了她的臉蛋,使勁的晃了晃,痛得織星趕緊拍掉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護著臉頰,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疼!」
「那就不是做夢。」他說過一句,隨手把她攬過來,直接抱在懷裡,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聲音沉沉的,「五年,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織星一怔,緩緩的,垂下亮晶晶的眸,搖頭,「不久,一點也不久。」只要還能跟他在一起,別說五年,十年,就算是五十年,她尚有一口氣在,那都不算久!
「桀,」她低聲問,「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吧?」
聲音裡的不確定,透著令他心疼的顫抖,他沒說話,而是將她抱得更緊了。
這時,坐在副駕駛的隨從將電話遞了過來,「殿下,是王宮來的電話。」
炎聖桀蹙了蹙眉,略一遲疑才接過來,「喂,什麼事?」
織星抬起腦袋,看著他沉下的表情,也皺起了眉。見他放下電話,才問,「怎麼了?」
炎聖桀露出一抹淺笑,指腹撫過她的唇,低下頭就吻了下,「有點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
「哦,那我……」
「一塊回去。」他的口吻,透出不容置疑的篤定。經過這五年,哪怕多一天,他都不想再跟她分開。
織星眸底掠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就消逝無蹤,朝他笑了笑,「嗯,好,我聽你的。」
炎聖桀深深凝視她一眼,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拉過她,讓她舒服的躺下來,頭枕著他的腿,「還有段路程,你先睡會。」
「哦。」織星乖巧的應著,儘管此刻早就睡意全無,可還是想靠著他,粘著他。哪怕,就這樣靜靜的睡在他旁邊也好。
「喂,」他頭靠著後座,突然出聲。
「嗯?」織星漫不經心的回著。
「現在,你什麼事都不用想,做回你的好吃懶做。有我在,一切交給我就好。」
織星抿緊薄唇,眼睛裡漾滿甜蜜溫馨的笑意,「嗯。」
枕著他的腿,她舒服的閉上眼睛。
他回來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