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著暗神英挺有型的俊臉,即使再怎麼偽裝,他的心事也是難以掩藏,織星歎息一聲,「說吧,到底怎麼了?」
暗神被她那洞悉的眸子瞧得無所遁形,無奈的笑了笑,「喂,你一定要這麼刨根問底嗎?」
「我沒刨祖墳,那就還是不深,你應該慶幸。」
「OK,」暗神妥協了,轉身走到窗戶前,目光眺向遠處,藍眸瞬間失了光澤一樣,口吻卻異常平靜,「小愛心裡一直就有一道牆,我根本通不過。明明,我很努力的以為自己靠近了,誰知道,我只不過才到了牆根底下,就是找不到入口。」
織星默默的聽著。一天之間,她同時聽到了兩個男人的內心獨白,還偏偏都是她的朋友,讓她連勸其中一個的餘地都沒有。
她只能幹澀的說,「小愛跟我們不同,她接觸過的生活環境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所以,還是給她時間,多一點包容吧。」
暗神勾唇,回眸望望她,「我知道,所以我不逼她,一直一直都在等待。只要……她的心在我身上,那就夠了。」
織星心裡「咯登」一下,眉頭不自覺的攏了起來,他這麼說是覺察到什麼了嗎?
「呵呵,」暗神一笑,又恢復到了他一貫的爽朗,眉頭輕佻得揚了揚,「行了,牢騷夠了,你還是趕緊看看小澈去吧。」
「你……真的沒事?」織星其實是想問,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感情的事,還是讓他們彼此摸索的好,別人誰都不能參合進來,只能越幫越亂。
跟暗神打了個招呼,她就回到了房間。
暗神獨自在外面站了一會,甩了甩頭,不讓腦子裡那些奇怪的念頭影響到自己。他剛要推門回房,正巧看到小愛出來了,她換好了外衣,顯然是要出去。
「你要去哪?」他問。
小愛好像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暗神,她先是怔了下,馬上說,「分門有事,我……我要去看看。」她說話時,目光竟下意識的調了開。
小愛性子直爽,愛恨分明,她說謊的時候,會讓人一眼就看穿。
暗神闔了下眸子,既然明知道她在找借口,也只是點了下頭,「用我送你去嗎?」
「不用了。」小愛關上了門,「我自己去就好。」
「嗯,路上小心點,有事給我電話。」
「好。」小愛匆匆下樓,留下目光晦澀暗淡的暗神,站在原地。
聽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暗神垂下頭,雙手掙扎的攥緊……
小愛出了公寓樓,走到路口處招手攔了輛出租車。車子一路向東,開出大約十幾分鐘後,停在了一條深深的巷子前,那裡有一家酒吧,雖然位置偏僻,但生意卻火爆。小愛走進去,眉頭始終沒有松展過,直到看見早就坐在角落裡的年輕男人,她眸光一閃,快步過去,「為什麼約在這裡?」
對面,慕玄全身上下都透著酒氣,俊顏籠罩著淡淡的紅暈,有些酣醉。
小愛眉頭更緊了
見小愛來了,他一笑,「找我什麼事?」即便是明知故問,他也不想很公式化似的那麼快切入正題。
看一眼四周亂糟糟的環境,小愛淡然開口,「換個地方吧,這裡太吵了。」
「沒問題。」慕玄結了帳,跟著小愛出了大門口。清新的氣息撲面,頓時讓他的酒意清醒不少,也更接近了真實世界。
頭好像有點痛,慕玄伸手撫撫額角,不勝酒力的樣子。其實他的酒量很好,七八瓶伏特加的量,可今天,不過幾杯就醉得思緒紊亂。
兩人順著幽靜的巷子往外走,沉悶尷尬的氣氛,讓小愛十分不舒服,她做了個深呼吸,轉回身,望著他,「慕玄,復活島上的那件事,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慕玄勾唇一笑,倚在牆上,「小愛,你想說什麼?」他的語氣出奇的冷靜,明知,她要說的結果,無外乎就只有那一個。
小愛站在巷子對面,兩人不過二三米的距離,凝視著彼此,小愛的話已到嘴邊,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慕玄望著她,輕輕笑了下,伸手,想要撫上她散落在耳邊的一縷發,手抬到半空,倏爾又僵了住,最後硬是放下。儘管殘忍,但他必須要提醒自己,這個女人,不屬於他。
他垂下眸子,淡淡的說,「那件事,我會忘記,忘得乾乾淨淨。」
「你……」小愛慾言又止,明明是她提出的見面,明明是她想要說這些話,卻被他搶了主動,搶了台詞……
這番話由他說出,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和淡淡的……疼惜。
她一貫堅強,從不輕言淚水,但是,此時此刻,面對他,她哭了,情不自禁的哭了。
驚見她的眼淚,慕玄怔住了,「小愛……」
小愛努力的想要抑制住,但因為這事,她壓抑太久。
望住她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慕玄朝前邁了幾步,盯緊她,「為什麼要哭?」
小愛別開臉,不想回答,慕玄逼近一步,執著於這個答案,「小愛,你的眼淚,是為我流的嗎?」
「不是,」小愛不再退避,坦然的迎視著他的目光。否定他,斷了他一切奢想。
「是嗎?」慕玄黯淡的低垂眼眸,冷靜過後,他朝她揚起一抹如陽光般溫柔淺笑,良外,他默然開口,口吻卻帶出幾分凝重,「小愛,如果你不想他心懷芥蒂,那就什麼也不要說。」
小愛剛要說話,卻被一個陰鷙的聲音打斷,「不讓她說什麼?」
兩人驟然一震,扭頭看向巷口,自陰影處慢慢走出一個高大身影,一頭耀眼的金髮,一對攝人的藍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