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準備一下,我們回去。」
他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是冷靜的交待。
追魂應了一聲,他又扭頭對費司爵說,「爵,替我跟M說一聲,這個情,我記下了。」
「客氣什麼,」費司爵抬眸瞅瞅他,「魁,你有什麼打算嗎?」
炎聖桀瞳眸低斂,口吻並無多大起伏,「只要她能活下來,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望著這樣的他,幾人都沉默了。
*……*
漆黑的房間內,只在居中的檯子上點燃了兩支蠟燭。
睨著躺在那的織星,pomme撫著光滑的下巴,紫眸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愛情降不像五毒降,其實是很好破解的,而帕湜又是個很難纏的人物,他的催眠術可絕對不能小覷。
不過,這也正好是個試驗他研究成果的好機會!
pomme倏爾露出一抹篤定而又陰沉的笑,他走到櫃子那邊,從裡面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小水晶球,耀眼的光澤,將他的臉龐照亮,手指輕輕撫著這顆水晶球,走回到織星身前。
由於降頭有反噬的特性,一旦被高人破解,施降者本人就會受到同等的痛苦。所以,他一直都在竭力彌補這個致命傷,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方法,那就是,將古老的降頭術與催眠術相結合,利用催眠來達到深層的心理暗示!就算解了盅毒,卻沒辦法攻破這最後一關!
帕湜肯定做夢也不會想到,早在他跟著伽叱大師學習降頭術的時候,就已經在同時修行催眠術!他的歷史學家身份,也是他四處尋找古方的最佳掩飾身份!現在,就是驗證這麼多年來的成果的時刻了。等他打敗了帕湜,那傢伙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到時候,他就是泰國乃至全世界,唯一會這兩種古老密術的人!
Pomme越想越得意,笑聲在密室內顯得幾分偏執張狂。
低頭看一眼織星,他放下水晶球,端來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一個紅色紙包,還有一杯散發出奇怪味道的藥酒,三根銀針。他先拿起紅紙包,那裡面裝著的是彌尊送來的冷亦然的一根頭髮,遞到蠟燭前,慢慢燒成了灰,散到藥酒裡,放到了一邊。
接著,他又從托盤內捻起一根銀針,來到織星跟前,對準她左邊的太陽穴,動作迅速的紮了進來。隨即,另一邊太陽穴又扎進一根。織星的眉頭一擰,胸口倏爾劇烈的起伏著,密睫不安的顫動著。
Pomme捻起第三根,對準她的眉宇中間,紫眸一閃,猛地紮下去。
織星原本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兩眼瞪得大大的,卻是躺在那一動不動。
Pomme扶起毫無反應的她,端起那杯藥酒,冷漠的命令道,「喝下去。」
織星就像個傀儡,木然的張開嘴,將那杯怪東西喝了下去。一切都完畢之後,pomme又再次取來那顆水晶球,「現在,看著它……」
織星怔怔地望著這顆水晶球,耀眼的光澤,映在她的瞳孔內,開出絢麗的七色花,隨即,層層疊疊的綻放,再綻放……
良久,pomme滿意的收起水晶球,轉過身走向牆邊的櫃子,又放回到那裡。卻不曾留意到,織星左手戴的銀色手鏈上,一枚小小的水晶,同樣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
她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有眼淚,有歡笑,有很多很多個美妙又傷感的畫面。只是,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卻根本就記不得,故事裡的主人公到底是誰。
陽光,明亮得過於刺眼。手背搭上額頭,等她足夠適應後,才坐了起來。
茫然的望著四周,從窗戶到陽台,從沙發到茶几,對她來說,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她怎麼也想不起來,這裡究竟是哪裡。腦子裡混沌的一片,好像始終有個聲音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她卻聽不清。
這時,門開了。
抬起頭,看到走進來的人,織星愣了下。
漸漸,有關他的回憶,毫無預警的竄出腦海。
他是……
「亦然……」當織星吐出這兩個字時,來人身子霍然一震,胸口登時被一陣強烈的情感撞擊著。
冷亦然幽深的眸,變得有些狂亂,冷漠俊美的臉頰上,有著深深的不可置信。他站在門口,雙腳好像生了根,不敢踏前一步。
他怕,這是假像,是騙局,是她玩笑他的手段!他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再去承受再一次的失去,那會讓他崩潰!
舔了舔乾澀的唇,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織星,能再叫我一遍嗎?」
慢慢的,織星扯出一個虛弱又飄渺的笑,「亦然,」
她掀開被子赤著腳走下床,來到他跟前,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冷亦然怔在那裡,整個人如遭電擊。
織星很累似的靠在他胸前,「亦然,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好奇怪哦,我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說完,一笑,「呵呵,不去管它了,忘了倒也好,省得浪費我的腦細胞。」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帶著惶恐的驚喜,冷亦然僵硬的低下頭,凝視住她,「織星,你真的……」下面的話,被他硬生生的嚥下。
他能問什麼?
你真的忘了炎聖桀?還是,你真的選擇愛我了?
織星睜著一對迷糊的眸,等著他的下文,「什麼?」
「沒什麼,」冷亦然甩了甩頭,不再說什麼,反手就將她摟緊在懷裡,懷抱緊得像要將她揉進體內。心底那塊缺失,被她奇跡般的填補了。就算是假象,就算是自欺,他認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狂喜,他知道,從此刻起,他已再無退路。
織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激動,也懶得問,只知道,這是她愛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深深愛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