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一身露水,炎聖桀走進房間,來到她的床前,織星仍睡得很香,只是眉宇間多了些摺皺。
他輕輕叫醒了她,「喂,貓,起來了。」
「唔……」織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幾點了?」
「四點。」
織星看一眼窗外,外面天色灰濛濛的,只露出一小片青白。
她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時間過得好快啊,只不過睡了一會,就已經四點了。」
炎聖桀一笑,撫了撫她的背,「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織星眨巴下眸子,「去哪?」
他輕刮了下她的鼻頭,寵溺道,「話別這麼多,起來洗洗臉吧。」
「哦。」織星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人也清醒了些。
炎聖桀取來一件披肩,披在她的身上,又將領口弄弄好。親手攏了攏她的長髮,趁機捏了捏她滑嫩的臉頰,在她的唇上吻了下,「走吧。」
凌晨的曼谷,空氣十分清新,炎聖桀開著車子,一手握方向盤,另一手卻始終都握著她的,捨不得放開。
「肚子餓嗎?」
織星搖搖頭,她這幾天的胃口一直不好,吃得極少極少。雖然體內不會痛,卻明顯感覺到生命正在悄然流逝。但她不想他的擔心,只是借口不習慣這裡的飲食,再多的恐懼和壓力,也都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她沒有再問要去哪裡,趴在車窗上,任由清風吹亂了她的發,她則享受的瞇起眼睛。
很快,車子開出了市區。
曼谷的城區建設是一圈套著一圈著,第一圈是官方建築和寺廟;第二圈是商業圈,第三圈是住宅區,而最後一圈則是貧民區。炎聖桀一直將車開到了貧民區的某處郊外,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天已大亮。
「這是哪裡?」織星好奇的問。
炎聖桀有絲抱歉的看著她,「怎麼辦,好像迷路了。」
織星伸出食指,戳了下他漂亮飽滿的額頭,戲謔的眨眨眸子,「想不到桀爺也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呢!」
炎聖桀抓下她的手,一笑,「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去問問路。」
「嗯,我知道了。」
他推開車門,朝前走去,不時的,會不放心的回過頭看看她。織星朝他揮揮手,「去吧去吧。」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硬,手緊緊揪住胸口衣襟,臉色變得煞白。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眉頭蹙在一起。額上大滴的汗,順著臉頰滾落,連呼吸都快要變成了一種折磨。身體裡的那些恐怖的力量,好像正在一點點甦醒,每過去一分鐘,那種痛就加重一分。
對現在的她來說,時間居然變為了負擔。
「織星,」遠處,傳來慕昕的聲音。
織星一滯,睜開眸子,看到慕昕正朝她走來,手裡拎著一個大紙袋。織星抹了抹臉上的汗,好像沒事發生似的,笑容重新綻放,「慕昕?你怎麼在這兒?」
「呵呵,保密~」慕昕眨了下好看的眸子,然後拉開車門,「陶小姐,請吧。」
「幹嘛?」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慕昕故意賣了個關子,扶出織星,親熱的挽著她的胳膊,「你累了吧,我們先到前面那裡去歇一歇吧。」
織星挑起眉,笑著說,「喂,慕昕,你跟桀爺是不是在搞什麼鬼啊?」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
慕昕帶著織星走到前面不遠處的一間民房,很普通的那種,卻很乾淨。她推開門,「進來吧,」
織星跟進來,打量四周,「沒人?」
慕昕將她帶進臥室,先從廚房給她端進來一杯熱牛奶,遞過去,「先把牛奶喝了,暖暖身子。」
織星伸出手,剛剛接過來卻沒有力氣握住,杯子直接脫出手,摔到了地上。
慕昕怔怔地看著她,「織星……」
織星的臉色比剛才進屋的時候還要難看些,抬起頭,對著她歉意的一笑,「手滑了。」
慕昕咬了咬唇,馬上笑了開,「沒事沒事,都怪我,把牛奶熱得那麼燙。你等一會啊,我再去倒一杯。」
「嗯,謝謝。」
時間不大,慕昕又端出一杯,這次卻沒有遞過去,而是直接放到了桌上,「來。」
儘管身子難受,織星卻不想怫了她的好意,勉強喝了幾口。
這時,慕昕將帶進來的那包紙袋打了開,取出裡面的東西,眸光清澈明亮,「你看,這是什麼?」
織星昂起頭,一愣,「我的……婚紗?」
「沒錯!」慕昕撫著那件漂亮的白色婚紗,欣慰道,「它真的很適合你,幸虧,小愛幫我們找了回來。」
織星走過去,接過來,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愛憐的捧在懷裡。
「織星,穿上它吧。」慕昕微笑的望著她,「表哥在等你。」
「你說……」織星緩緩回眸,「桀他……」
慕昕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充滿鼓勵,「去吧,做他的新娘!就在今天,做他最美的新娘!」
「慕昕……」織星揪緊懷裡的婚紗,垂下眼眸,「我……還可以嗎?」
只剩下一天時間的她。
只能再活一天的她。
可以站在那個天神一般的男人身邊嗎?
可以嗎?
慕昕心頭一窒,認真的凝視著她,「織星,聽著,沒有人比你更何適了!這個世界上,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只有你!」
望著那件婚紗,真的好美。
織星笑了,「嗯,我知道了。」
慕昕舒了一口,笑吟吟的說,「我在外面等你,不要讓我們的新郎等太久了哦!」
關上門,慕昕等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