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織星走下車,炎聖桀就彎腰把她抱了出來,貼在他的胸口,有那麼一絲慌亂,轉瞬即逝。
抱著她,炎聖桀走進客廳。
劉嫂正在準備早餐,一看織星的樣子,急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織星擺擺手,「劉嫂,我沒事。」抬眸,眉頭輕輕擰了下,「喂,放我下好了,又不是不能走。」
炎聖桀沒說話,目光直逼前方。
樓梯間,慕昕靜靜的站在那裡,看到兩人,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微笑,「桀,這是怎麼回事?」
織星掙扎著下來,眸中滲出一絲冷鷙,朝著慕昕走過去。
慕昕仍站在那,高傲得似朵冰山雪蓮,除了桀,沒有誰能激起她一絲一毫的興趣。
織星高高的揚起手,像放緩了的慢動作,對準她美麗聖潔的臉蛋,一點點落下。
她給她時間反應,給她機會反抗,當著炎聖桀的面。
可是,直到響起「啪」地一聲脆響,慕昕也是動都沒動,硬是挨上了她這巴掌。
正巧,小霽和嵐走出房間,看到這一幕,嵐驚得合不攏嘴巴,小霽則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慕昕撫著被打的臉,回眸,不是看向織星,而是面向炎聖桀,眼淚慢慢奪眶而出,「桀,為什麼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樣對我?」
織星挑眉,一面要為她的演技喝彩,一面又不客氣的再次抬起手,只是這次,沒能落下。
炎聖桀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身後去,俊邪容顏,陰沉危險。即便是他的慕昕表妹,昏了頭,犯了錯,那也是不可饒恕。但,相對他人,他的殘忍,可以適當收斂,僅此而已。
望著他,慕昕流露出的淡淡哀傷,掩飾住了她所有的失落。
「阿弦,拿來。」
「嗯。」
阿弦拎著一個黑色皮包走進來,放到幕昕眼前,回身的時候,好心的將劉嫂請回廚房。
慕昕清如泉水的眸子輕輕垂落,嗅到從包裡散發出的血腥味,不用打開,也能猜到裡面裝的是什麼。
「打開它。」炎聖桀口吻清淡,不見動怒的跡象。
慕昕抬起頭,眉間的褶皺覆著令人憐惜的無助,「桀……」
他逐字逐句,字句鏗鏘,「我說,打開。」
慕昕咬了咬唇,顫著手,拉開了黑包的拉鏈……
織星有絲好奇,探頭想要看看,誰知,炎聖桀的大手卻蓋住了她的雙眼。惹得織星不住抗議,「讓我看看嘛!」
炎聖桀懶洋洋的說,「別看,會怕嚇破你的貓膽。」
他不經意的維護,讓慕昕痛至全身顫抖,她沒有抬頭,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包裡那顆人頭,「什麼意思?」
炎聖桀朝阿弦遞個眼色,後者重新將包的拉鏈拉上,然後將包拎走。
鬆開手,他來到慕昕面前,「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攥緊雙手,不言語,只任眼淚流淌。
望向她,凝眸,「即使你什麼也不做,我在意的,愛的,也只有你。」
慕昕的眼淚掉得更凶,她可以無視所有人,可以不去管別人的目光,做她想做的,奪她想要的!但對桀,她沒辦法偽裝強悍,還像當年對著他哭鼻子的小姑娘一樣,所有懦弱,只讓他一人看見。
站在她身前,雕塑似的完美身材,充滿迫人壓力,「之前那些殺手,還有帕湜,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問你,也是在給你機會。可是,即使在我眼皮底下,你卻仍不知收斂。」他的話,令她有絲恐懼。
「表哥!你明知道為什麼!」慕昕倏爾一聲「表哥」,使炎聖桀擰了擰眉。她極少叫他表哥,從兩人確定了關係後,她就只喚他「桀。」
「你是愛,可你卻從不肯給我安全感!」慕昕全身緊繃,衝出口的話,壓抑太久,不由得聲音都跟著顫抖,「愛你,卻抓不住你,那種感覺,會把人逼瘋!」她倏地抬手指向織星,「沒錯,我是討厭她,恨不得她消失!可那是因為什麼?表哥,問問你的心,你會猜不到嗎?」
那抹冷冽的目光,漸漸柔和。
炎聖桀上前兩步,直接將她擁在懷裡。俊美的臉,線條暖化,邪眸輕闔間,是深情,是動容。
慕昕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失控,抱著炎聖桀痛哭不已。他則輕輕撫著她的背,愛憐縱容的樣子,美如畫卷。
織星默默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竟開始不恨慕昕了。
愛上像炎聖桀這樣的男人,注意,是孤獨和無助的吧。這麼多年,想來,她也是一直在等待中渡過。換作自己,會如她這般堅持嗎?
心底深處,因為某人,突然變得又酸又苦,膨脹得快要爆炸……
織星回到房間去洗了個澡,按了身乾淨的衣服,剛拉開門要出去,正好與慕昕撞了個正著。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哭得很傷心似的。看到織星,她驕傲的抬起頭,別開臉,剛要進房,織星卻叫住了她。
「喂,」
慕昕停下腳步。
「你們……明明是表兄妹,為什麼還硬要在一起?」
「陶織星,你用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織星一怔。
慕昕轉過頭,目光又恢復至清澈淡漠,「如果你真的是用全身心去愛,再大的阻礙,也顯得微不足道。」
說完,她直接回房。
織星杵在原地,靜靜思索著。
如果,是真的愛……
樓下,傳來慕玄的聲音,「織星回來了嗎?」
她收回心神,趕緊下樓,「小玄子?」
看到織星安然無恙,慕玄總算鬆了一口氣,「太好了!表哥真的找到你了!」
她不解,「你是說,炎聖桀找到我,是你去通知的?」
慕玄得意的甩甩頭,「當然,我可是找了十幾個地方才……」突然,他僵住了,低下頭,「喂,你……」
織星緊緊抱住他,顫聲,「小玄子,謝謝……」
慕玄不自在的輕咳幾下,「喂,你沒事吧?有沒有讓人欺負?有的話,告訴我,我去廢了那些人!」
織星只是搖頭。
望著她,慕玄漸漸露出微笑,搖了搖頭,像縱容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拍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