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肩頑劣一笑:「錯。應該是老子一天不吃你豆腐就不舒服。」說著,眸中竟是曖昧笑意,笑過後卻見硯十三後退的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便要朝後倒去,情急下他疾步上前,長臂一攬,將她整個抱入懷中。
向後看時,是一池結了薄冰的湖水。
硯十三心有餘悸,要是剛剛掉下去她肯定凍僵了。想著想著不禁咳嗽起來,她這個身體這個毛病看來是怎麼也改不了了。
顧西辭憐惜的看著懷中因咳嗽而滿臉通紅的女子,嗓音低啞:「你身子這麼弱。老子該怎麼辦。」
以為他是愧疚,硯十三眸色一柔,淡淡道:「不用擔心。我很好。」
他卻是低聲一笑,抱緊了她,在她耳邊意味深長道:「老子的意思是,你這病弱的身子,老子以後在床上還怎麼忍心在蹂躪?」感覺到她的怒氣之後,他大笑將她抱得更緊不准她反抗掙扎,嘴裡還戲謔著:「哎喲!媳婦兒,不高興啦?」
「誰是你媳婦!」一聽媳婦二字,她臉一紅,連聲音也變得低輕。
他凝視她的目光變得深沉,手輕拂去她臉上的髮絲:「你是老子的媳婦兒。」她還要在說什麼的時候,他卻一下吻住她的唇,咬住,一字一句:「記住,老子是你男人。」
老子是你男人。
霸道而又專制。
可是她卻很喜歡很喜歡,她的男人,她那時而可愛時而桀驁的大男人。
剛從外回來的阿牛和丫頭一進院子看見的便是硯十三和顧西辭熱吻的一幕,落葉紛紛,他與她在梅林間相擁著,明明冰天雪地可是看見那一吻便覺得混身暖和了。
「別打擾。」見阿牛準備喊她們吃飯,丫頭立刻伸手摀住了他的唇,偷笑著。拉著還笨呆站在那兒的阿牛朝屋裡走去。
梅林間,那一雙身影緊密依偎。
第二天一清早,硯十三便起床離開家朝衙門方向走去,卻不知為何,一直睡得沉沉的顧西辭竟也跟著出來了,默默在她身後,而他的身後同樣是聞訊而去的阿牛和丫頭二人。
大堂之上,氣氛緊張。
當鼓聲響起的時候便有附近鄰居趕來圍觀,他們都知道今天將有人為顧西辭與金林之間一事翻案,大多看熱鬧。一時間圍滿了人。
高堂之上,縣衙大人滿頭大汗,一雙眼睛佈滿急切,看向師爺,可是師爺卻不敢看他,一時間很是尷尬。
硯十三負手而立,站於堂心,一襲白衣颯颯英氣,直視他,聲音清冷有力:「大人。為何不回我剛剛所問之話?莫非還未聽清?」說完重新又說了一遍,一字一句:「本案件發生於三個月前,而處理卻是一個月前,你非旦未請來當事人金林與嫌疑人顧西辭對簿公堂,竟以一已之權,將顧西辭強行認罪畫押,之後,將他關進牢房不說,還未經他同意便將顧府賣給其它商人,並將顧府燒燬,你可知,就算是一介平民做了此等傷天害理之事,而你,身為縣官,竟知法犯法!其罪當誅!」
旁邊人一聽,個個熱血沸騰,他們中有些早就看不習慣縣官所作所為了。
縣官大人本來就急的不得了,本來是去叫金老闆將金林帶來,誰知道他卻久久不來,又飛信去急求住在上京的那人,那人卻也不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當朝堂堂右相,何況此事他心中本來就有愧疚,又該說些什麼?
硯十三見他眼神閃閃爍爍如賊,一時氣盛,怒道:「大人!我剛所問之話為何不回答?!」
「沒……我……」他言辭閃爍,不知該說什麼。
「那你能否回答我,縣令在未查清案件過程前,私自傷人押人有何罪?而在將人押入牢後私下行刑又有何罪!」她聲聲逼迫,眼神犀利。
縣官大人氣急攻心,一時間竟臉色全部蒼白了下來,趴在桌上直喘氣,連話都說不出來,又見所有人的視線全聚集在他身上,他本就心虛,又被硯十三的氣勢給壓迫著,一時間竟氣得昏了頭,指著她大罵道:「硯十三!你別仗著自己是當朝右相,就用權力來壓迫我此等小官!他本來就是……」
不等他話說完,硯十三便厲聲打斷:「我就是仗著我乃當朝右相!你能怎樣?!」說話間,從腰間掏出令牌,身姿傲立:「見牌如見帝,全部跪下!」
她的狷狂,她的狷傲。如旋風般刮過每個人,所有人全部當場跪下。
一直站在柱子後面靜靜看著她的顧西辭,眼神深暗,而他的身邊是一直在告訴他她都說了什麼的阿牛,他的左耳失聰,所以聽不大清。阿牛一直都在告訴他。
她那樣嚴於律己的人,剛竟也會承認自己用了私權。那樣霸氣。
她是他的。顧西辭唇邊漸浮現笑意,嬌若桃花。
就在氣氛僵硬的時刻,外面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是失蹤很久的金林,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看樣子六個多月了吧。跟在她身邊的卻只有一個小丫頭,不見她的爹爹。
硯十三不等她開口,便眸光一掃眾位,直到停在神情慌張的縣官大人臉上:「她,就是當事人。你現在,閉嘴。由我來問。」
縣官大人嚇得頓時愣住。像個傻子一樣。
「此案被判強姦。過程複雜,亦沒有人一直追查,更無線索。但看似複雜其實只要一句話便能清楚此案經過。」說到這,她轉身看向金林,眸色深深:「你告訴所有人,你是否親眼看見顧西辭侵犯你。」
金林蒼白的臉色因她這話而更慘白,她費力咬住唇,良久,才輕不可聞的說了句:「沒有。」
所有人口中發出驚歎,不可置信,難道她連誰侵犯了她都不知道了嗎?
硯十三微微點頭,又在問:「請在回答我,你是不是愛顧西辭,他又是不是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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