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哥哥,這是我新買的烤鴨,你們吃吃。」金林一到便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他們,衙役們個個高興的要命,立刻為她開了門。
一踏進,便看到那點心分明連動都沒動。
金林微微蹙眉,面上仍是微微笑意:「顧哥哥,我來了。」說罷將背在身上大包的東西拿出來,便說便道:「今天我帶了乾淨的衣衫還有藥。我現在給你換上好嗎?」
顧西辭靜靜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金林等了一會兒,自己伸出手為他解衣:「顧哥哥,抱歉,我為你脫吧。這裡本就潮濕……」
「滾。」終於,他開口,一句低啞冷肅的話。
金林手中動作頓了一下,眼中泛起淚,卻仍笑著抱歉:「對不起。是我唐突了。」說罷,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了。呆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
在走出去的路上,一衙役不高興的勸著她:「連他家裡人都不管他,你又跟他非親非故,幹嘛對他這麼好?!」
金林回頭看了一眼仍在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他,眼神也變得有一剎那恍惚。
她依稀記得那一天,雪花飛散。
屋簷下,姨娘正對二個男子刻薄的說著什麼,其中一個白衣翩然,衣繡紅花,在風雪下有一種決絕的美。
然後,她便在也忘不掉。
「好了,下次別在來了吧!」衙役好心將她送出門去道。
金林綻露甜甜一笑:「謝謝衙役哥哥,可是我明天還會在來,希望你們可以幫我照顧他。」
衙役見她如此單純美好,心也不忍,只點頭。
正此時,只聽一個滿含祈求的聲音響起:「求求你,讓我進去見我家的小公子吧!」
金林已經準備走了,只見一個小少年模樣瘋癲的跑了上前拉住那衙役的衣領,痛哭祈求,她有一絲眼熟,可是又實在想不起,笑著搖頭,她歎自己的記憶力果然不行。
金林走後,那衙役用力推開狗腿子,一臉不耐煩:「你煩不煩?!天天跑來!都二個多月了!也不停歇!」
「求你了,讓我進去我家小公子吧!」狗腿子跪在地上哀求著,滿目血絲。至從顧西辭進了牢房後,他便在也沒睡好一日,整天都來求衙役開門。
那衙役耐心耗盡,用力踢了他一腳便離開,緊接著,縣衙門重重合上。
狗腿子神情一滯,緊接著坐在地上傷心傷心,放聲大哭。
直到晚上,他魂不守舍的回到顧府。
阿牛喊他吃飯他也不理,將自己反鎖在房中,見狀,阿牛無耐之下只好將飯菜為他留好放到桌上,然後自己端著另一份朝硯十三房中走去。
房內,硯十三正坐在塌上,出神的盯著手上之物。正是一個紅艷艷的肚兜,她的手在上面細細摩挲,更襯托如玉生輝,那一夜,他便是是那樣輕撫她。
陡然,有風從窗灌入,冷得她一個激靈,轉頭時,才見窗外月色寂寂。
「已經二個多月了……」口中低喃了一聲,視線又回到肚兜之上,她開始伸手解衣領上的盤扣。
「咚咚咚」敲門聲不適時地響起。
硯十三手中動作一頓,立即將肚兜藏於懷裡,清聲道:「進。」
阿牛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一一放於桌上,對她輕聲喊道:「阿花,過來吃吧。你中午都沒吃的。」
硯十三無聲從塌上下來,走到桌邊,拿起筷子默默吃飯。她似有心事一般,眼神浮動。
阿牛知道她心裡在想著誰,忍住內心酸澀感告訴她:「丫頭叫我告訴你,當朝皇太傅曾與皇上商量殺害前任丞相硯十三一事。」
手中筷子啪嗒一聲,掉到桌上。她從未如此失神過。
「你怎麼了?!」阿牛擔心道,忙為她拾起筷子。
硯十三面龐僅有一剎暗了暗,又恢復,繼續拿起筷子,語氣淡淡:「她呢,怎麼不回來,已經有數月未見。」
提起丫頭,阿牛頓時有些緊張了,面上卻裝無事:「她很忙。」
吃飯的動作稍停了一下,硯十三驀然朝他看了一眼。那一眼犀利直達他的內心,彷彿能看到他在想什麼。
阿牛身體一個震動,立刻低下頭:「狗腿子今天也不知去了哪裡,一回來就回屋也不吃飯,我現在去送給他吃。」說完便急急忙忙走開。
他剛走,硯十三便將手中碗筷重重置於桌面,原本無瀾的眸中掀起驚天波浪。
笠日。硯十三早早穿著一件水綠色春衫,撐著竹傘,離開。
她一直站在街道拐角處朝含香樓望著,眼睛一眨不眨,等到了中午的時候方才看到一公子哥兒張揚的從一個馬車上下來,朝老鴇道:「丫頭呢?!」
老鴇一見他,臉色立刻就變了,緊張道:「路公子,丫頭這幾天身體不適……」
「不適?!哼!別哄老子!她前幾天不還跟老子好好的嗎?!叫的可歡了!」說完便要進去。
老鴇急的直跺腳:「我的小祖宗!你就別在找丫頭了!丫頭快被你折磨瘋了!」她一時心急失語,那路公子一聽,氣得揚手便給了她一個耳光,然後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
看到這,硯十三眸中凝起冰霜,四月的天,行人經過她的時候都感到一股凜冽寒意。過一會兒,只見阿牛拎著菜不知聽到什麼便急急忙忙趕了進去,她意味深長看了片刻,終是轉身離開,卻是朝著衙門方向而去。 今天中午的時候,金林一如往常的去看顧西辭,剛走到門外又看到了狗腿子,看了老半天她才想起原來他就是跟在顧西辭身邊的那個,於是高興的將他一起帶了進去,那些衙役因為這些日子吃她的又收了她給的好處,於是也不好意思趕他,狗腿子對她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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