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合上門朝她走來,這是他繼上次與她爭吵第一次主動。一隻手背在身後不知藏著什麼。飛斜入鬢的眉梢總帶著少年的傲氣,直到額頭與她的相抵,他才停步。
不知為何,心竟慌張。
硯十三抬頭不是,低頭也不是,只得靜靜與他相對。
「給。」他像變戲法一樣,只出一個紅綢緞盒遞給她,硯十三驚訝抬眸,正對上他融了春水的桃花眼,便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只聽他望著她輕聲道:「小時候,每逢春節,爹娘便會送老子禮物。今日春節,沒什麼可送的,但願,你別嫌棄。」說完,似覺得今日的自己有些溫柔的不像自己,他有些懊惱的凶道:「臭女人,老子的一切你都不准嫌棄。」
他總是這樣霸道,其實是敏感。
手中握著紅綢緞盒,卻像捧著他的心一樣沉甸甸,硯十三醞釀了好久的情緒,方才從喉間發出話來:「你晚上吃了沒有?」
他聽了之後,狹長眼眸微微瞇起,光彩閃耀。伸手便捏住她小巧的鼻子輕笑出聲:「你可真是不解風情,這種時候不都是要……」他眼神越來越炙熱,湊她越來越近。
她緊張的閉上了眸。
就在此時,從他肚子裡傳出「咕嚕」聲響,硯十三來不及聽清便被他一把用力揉在懷裡,聽到他略顯鬱悶的聲音,「不准笑老子!」
半刻功夫,桌上擺滿各色小吃。
他狼吞虎嚥著,幾次都咽的直拍胸口,她微蹙眉,細心的為他倒湯夾菜。屋內火盆發出「撲哧」聲響。一室靜好。
「好飽,老子都動不了了!」他張開四肢躺於床上舒服道,微微瞇起的桃花眼有幾分孩子氣的可愛。
她默默將碗筷收拾好,然後走到床邊皺眉看他:「吃飽了還不去洗。」洗了之後他也才舒服的睡一覺。
顧西辭一個翻身坐起,雙手環住她腰抬頭笑吟吟看著她:「要不要看看老子剛送你的禮物。」她還沒說話,他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桌上將那紅綢緞盒拿了過來,與她並肩坐下,歡快的拆了起來。
硯十三默默關注他的動作,當看到他往日修長如玉的手都起了厚厚的繭、傷痕纍纍後,一種酸意直湧胸腔。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忍著沒伸手去觸摸。
「怎麼樣,好看吧?!」他將盒子裡的東西用力抽出,笑嘻嘻道。接下來,二個人都呆了。他手中拿的赫然是一件大紅色肚兜,且此肚兜做工比尋常的肚兜又有不同,長度僅能遮住胸口,質地柔軟輕薄,能讓人聯想到穿上去那種隱約可現的模樣。胸口中間繡著一朵白色的梅花。倒有種脫俗的秀雅了。
「這……這……」顧西辭失語了,怕她生氣忙解釋:「老子要的明明是一個汗巾,怎麼會變成這個!」
硯十三表情淡淡的,彷彿什麼也沒看到。
她越這樣,他越緊張,扔掉那肚兜雙手緊緊捏住她雙肩,灼灼盯著她一字一句重複解釋:「老子不是故意要調戲你,老子對天發誓!老子……」
「有些大了。」驀地,她嘴裡突然冒出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手拿起那被他扔到一旁的肚兜,細細看著。
顧西辭腦子一嗡,短暫失語。
硯十三將肚兜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待摸清這穿法後,心中瞭然。這明顯是深諳風月之道的人專為歡好所制的。想到這,她將它於手心疊好,忽地,感受到耳邊熱氣噴噴。
「……想看你,穿上它……」他眼裡似融了岩漿般熱,逼得與他對視的東西都要融化了般。下巴擱在她削瘦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著。手也不知不覺中環住她的腰,不同於任何一次,指尖不時捏著。
握著肚兜的心猛然縮緊,硯十三整個人都好像置身蒸籠般,混身透著熱。他的每一個呼吸,每一次動作,都令她體內鮮血瀕臨要爆發的邊緣。
她不斷深呼吸著,呼吸到不能呼吸時才用低的不能在低,輕的不能在輕的聲音道:「熄燈。」
他身子一震,紅唇立刻爬上妖嬈笑意。迅速來到桌前將燈熄滅,然後拉下紗帳,坐在她對面屏息凝神看著她。儘管夜太黑,但還是有幾縷紅燈籠的光照進來,所以她整個人罩上一種幽幽魅魅的光彩。
硯十三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手心都出了汗,加之黑暗中他起伏的喘息像火般要灼傷她,指尖來到腰間解開腰帶,又順著腰往上,將衣襟上的盤扣一顆顆解開,衣衫層層滑落,帳內溫度也驟然高昇。
「……女人……」他嗓子無比沙啞的喊了句,她已經脫///光,露出冰肌玉骨,白玉般的肌膚在暗紅的光下別有韻味。雖然看的不太清楚,正是那不清不楚才勾//動人心間的旖旎。
拿起那個肚兜,慢慢展開,夜太深,分不清正反而,況她此刻熱的實在是透不過氣來,剛兜住準備繫上時,手腕卻被他緊攥住,緊接著他寬闊的胸膛一點點貼上她,直到沒有絲毫縫隙。
顧西辭埋首在肩上用力嗅著,聲音嘶啞:「好香……」剛說完便反覆深吸了幾口氣。
硯十三此刻就像一個雕像般一動不動。心卻狂動。她不知該做什麼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彷彿被她身上的香給迷惑了,通身無力,臉趴在她冒著汗的肩膀上喘///息著,喘了一會兒忽然壓抑著某種情緒,語氣不穩的問:「可以……摸你麼?」
「噹」的一聲,從她腦袋到她整個身體都炸開了。硯十三表面卻裝做鎮靜。有一滴汗從額頭落到唇上,鹹鹹的。張開嘴想呼吸卻沒辦法。認命的閉上眼,能讓她呼吸的也許也只有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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