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發自真心的關心自己,硯十三停步不語,也沒什麼反應。
「是不是你天天呆在家裡太無聊?還是喜歡住在鎮子裡?無論你想怎樣你都可以跟我說,我都滿足你。」阿牛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他性子敦厚老實本來就不太會說話,更別說挽留了,憋紅著臉小聲求道:「阿花,咱們是同村又是一起長大的,你爹娘死後就只留下你孤孤單單一個人,如今你要走我也不是不同意,只要你在外有個可以依靠的朋友和親戚,我一定二話不說送你離開。」說到後面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硯十三微蹙秀眉,輕輕咳嗽了幾聲。
怕是因為自己聲音太大情緒激動嚇著她了,阿牛手足無措站在那裡,明明焦急又要裝做平靜的樣子,極彆扭又極可憐。
明白他對自己的關心很真並不似那些心口不一,目的不純的男子,硯十三咳嗽平復後抬起如水亮眸看著他:「既然你不願我走,那便跟我一起走吧。」思來想去,覺得他剛說的話很有道理,她這贏弱的身子必然無法照顧自己,有他在也好有個照應。
阿牛愣了半響喜極:「好!我跟你一起走!」剛說完又像想到什麼一樣停住邁出的腳步有些留戀的看著小巧的院子還有豬籠,濃眉緊皺,陷入掙扎。
「你若是捨不得,以後還可以常回來看看。」硯十三裹了裹身上披風,細白的指靈活打了個結。
阿牛重重點頭,方才下定決心跟她一同走出家門,鎖上門後竟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既興奮又忐忑的情緒,一路默默跟在她身旁。
遠山含黛,峰巒疊障。
因時間尚早所以田埂上那一排高低不同的農舍正飄出縷縷輕煙,煙霧繚繞在路邊的楊、柳樹上。路邊草從還沾著露水,晶瑩欲墜。泥土地上有些濕潤,混著雜草落葉還有說不出名的花,風一吹迎面便是潮濕芳草之氣。
硯十三一路慢悠悠行走,欣賞著無邊田野和清溪。
阿牛一步三回頭,直到看不到家的方向時才依依不捨的回過頭來,幾步追到她身邊問道:「阿花,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顧府。」她深呼吸著早間清新空氣。
「啊?!去顧府?我們去顧府幹嘛?」她這一說彷彿一聲炸雷,哄得他腦子亂糟糟。阿牛不可思議看著她,滿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