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兩人休假後又恢復了正常的工作。陳慕楓去B軍區參謀部報到,而姚曉璟則和中心的郭主任有了一場接近心靈深處的對話。
那天上班,郭主任說,姚曉璟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她緊跟著進了屋。
「郭主任,啥事?」
「你先坐。」破天荒頭一遭,郭主任竟然親自倒了一杯他最珍愛的龍珠,端到她的手裡。
「主任。」姚曉璟受寵若驚,手裡的茶立時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讓她坐立不安。
郭主任坐在辦公桌後,目光裡透出了濃濃的歉疚,他說:「事先我沒想到任務會給你帶來生命危險,這是我當領導的疏忽,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姚曉璟,你怪我吧。」通常中心和部隊合作,遇到緊急情況,規定專家是最先撤離受保護的一方。當時接到530行動組的支援任務,他們要求最好的人員力量,他無奈之下才會把姚曉璟派了出去。
姚曉璟被郭主任的語氣整得原本清醒的頭腦登時一懵,啥意思?主任做檢討?
「我是從簡報上看到你們當時的戰鬥情況,姚曉璟,你不該那樣衝動!你不知道那樣做有多危險嗎?」郭主任敬佩她勇氣的同時,又對她行為造成的嚴重後果後怕不已。如果當時破解失敗了怎麼辦,如果炸彈提前爆炸了怎麼辦,如果她有一點點的損傷,那他要怎麼和姚參謀長一家交待。
想到這兒,他的氣息又不穩了。
姚曉璟倒沒他那麼緊張,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龍珠,笑吟吟地說:「主任,你別緊張啊,我不好好的嗎?我保證下次,肯定會照著你的意思保護自己的。」
郭主任煩躁地耙耙光頭,神情抑鬱地說:「沒下次了,姚曉璟,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再去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了。」再有下次,她沒事,他也會死。被折磨的。
「行啊,那你把董工叫回來,我肯定不會和他搶。」她雖然態度誠懇地提著建議,可是眼底卻有著就是氣死你的得意。董啟文有外派任務,半年內根本回不了國。而一些極端困難的任務,中心只有姚曉璟和董工兩個人有能力完成。
郭主任被她噎得氣短,瞪著倆滾圓眼珠臉漲得通紅,嘴唇抖了幾抖楞是沒說出話來。
姚曉璟知道玩的有點過,她吐了吐舌頭,趕緊承認錯誤:「主任,你別生氣啊,我跟你開玩笑呢。」
「這種玩笑,今後你還是少給我開。」郭主任手扶胸口用力按了按歎息道:「有時候,真恨不得把你變成個男的,把你訓練成康威那樣的鐵血戰士,我就能活得長一點了。」
「呵呵……」姚曉璟笑了,她用杯子在桌子上磕了磕,假裝慍怒地說:「那我們家慕楓怎麼辦,我變成康威了,那他不得再找個老婆氣死我啊。」
郭主任被她的跳躍性思維逗笑,胖手指點點她,笑著說:「你啊,就是個活寶。」唉,他喟歎口氣,看著姚曉璟的笑靨說:「我不想讓你,也不想啟文去執行任何危險的任務,我甚至希望,我們中心有一天能夠撤掉,讓你們都回歸到陽光下從事正當的事業,幸福的生活。可是,不行啊。」他深深歎息,表情變得嚴肅。
「姚曉璟,我們穿上軍裝,就意味著肩負使命,報效人民,意味著準備犧牲,獻身祖國!這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你能理解嗎?」
這是姚曉璟第一次看到郭主任嚴肅不為人知的一面,和平常嬉笑怒罵不同,他的端嚴和正式讓姚曉璟彷彿看到了久違的軍魂氣魄。
她斂起臉上的笑容,很認真地對郭主任說:「我向你保證,郭主任,只要中心需要我,只要軍隊需要我,我定全力以赴!」她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她也可以像慕楓,董工,康威、甚至是千千萬萬的軍中戰友一樣為祖國流血流汗!
郭主任欣慰的點頭,無限感慨地說:「說實話,現在像你一樣的優秀人才主動回國效力的可真不多了。外面的誘惑太大,金錢的魅力也太大,以至於我們想要培養一個人才都戰戰兢兢地怕他會一去不回。」基本上名校畢業生或者出類拔萃的人才都選擇了出國留外這條出路,殘酷的現狀,卻也現實。
姚曉璟默然。
提起人才,郭主任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眼睛一亮。
「嚇,差點忘了!」他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沓東西,遞給姚曉璟:「這是今年國際Black Hat(黑帽大會)的介紹,我們中心分到了一個名額,姚曉璟,上級決定由你去參加。」
「Black Hat?」姚曉璟驚訝的叫。
這個由黑客和成千上萬的電腦網絡發燒友們的盛會,已經成為全世界黑客界的一場盛事。她在麻省的時候,曾經陪同導師出席過一次。大會不僅有黑客工具製造者精彩絕倫的演講,還會發佈最新的政治色彩頗為濃厚的新軟件,用該軟件的設計者的話說,他們設計該軟件的目的是為了「幫助黑客在逃過政府檢查的情況下通過互聯網聯繫」。她參加的那一屆,近2000名黑客搭起了一個佔地面積35000平方英尺的超大型電腦,通過展示各種各樣的網絡技術,推銷各自的黑客軟件。
「是的,Black Hat。大會將於三日後在紐約召開,你將作為中方代表參加。」郭主任說。
上級安排她參加黑帽大會的目的很明顯,正是為了瞭解世界最前沿的黑客技術,及時做到防護。
可是,她剛剛和慕楓團聚,又要分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