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楓走了。
雖然只有4天的分別,可是姚曉璟卻像是丟了魂似的,整天介想著時間能一下子閃過去,讓她早點見到陳慕楓。回姚家住的日子,她幾乎是天天抱著手機,貓在客廳沙發裡不停地發短信,什麼你吃了沒有,在幹些什麼、有沒有想我啊、你那裡冷不冷啊、、諸如此類沒營養又囉嗦的短消息她能一氣發過去十好幾條,然就便是瞅著手機屏幕揪心地等待,通常隔了好久的時間,陳慕楓才給她回復:我一切都好,你要在家聽話。
知道的是陳慕楓發來的短信,不知道的還以為爸爸在教訓頑皮的女兒……
瞅著屏幕上僅有的兩行字,想著連句老婆的稱謂都不肯給她的可惡老公,姚曉璟怒了……
扔下手機,準備衝上樓睡覺,剛走到廚房門口,卻和端著甜湯的遲玉燕差點撞個正著……
「哎喲……」遲玉燕一聲驚叫,連退了幾步貼在牆上,才讓手裡的湯碗沒有落到粉身碎骨的下場。
「媽媽……有沒有事?」姚曉璟懊惱地抓抓頭髮,緊張地上前看究竟。
「曉璟啊……你這個小祖宗什麼時候能改掉冒冒失失的毛病……結婚了就是大人了,不要跟孩子似的整天介橫衝直撞!來……喝吧!張嬸專門為你燉的甜湯……幸虧是晾涼的,不然的話,你要把你媽燙死了……」遲玉燕嗔怪地把湯碗塞進女兒的手裡。她這個閨女啊,估計這輩子也變不成家長希望看到的穩重模樣……
姚曉璟吐吐舌尖……端起甜湯學陳慕楓的海量,低頭、仰脖、亮碗……『
「嘿嘿……」
遲玉燕目瞪口呆地看著傻乎乎的自家閨女,半天說不出話來……都說結了婚的女人會變得溫柔婉約一點,可她的曉璟怎麼越變越傻了……
看著女兒上樓,她忽然想起什麼,叫住曉璟:「回慕楓家鄉的禮品都買好了嗎?」女兒後天的飛機,機票楊文軍已經定好送了過來,可這個丫頭貓在家裡整天抱著個手機絮絮叨叨,根本沒出過屋……
姚曉璟愣了愣,瞪著倆滾圓的黑眼睛:「呀……我給忘了……」她蹬蹬蹬從樓梯上下來,拉著遲玉燕的手:「媽媽……我們買些什麼啊……我不懂……」
遲玉燕思忖著說:「慕楓的老家是河南西部山區,那裡民風淳樸,條件卻相對落後,我看我們就準備一些實用輕便的禮品比較好。曉璟,慕楓有給你說他自幼蒙受恩惠的長輩有那些人嗎?」
姚曉璟聽陳慕楓隱約提起過,似乎有兩三家吧……
遲玉燕說:「那就按四家為他們準備禮物……我聽慕楓說過他的家鄉在山區腹地,一到秋季夜晚酷寒,不如為他們挑選彈力好的保暖衣或者厚實的羊絨衫,再買些咱北京的土特產,一併帶回去家家分了,既好看,又實惠……你說呢?」
姚曉璟伸出大拇指:「還是媽媽強……」
吃罷飯,母女二人直奔商場,為每家準備了大尺碼的羊絨衫和保暖衣各一套,北京土特產一大袋。封存在一個大紙箱裡,由楊文軍帶到了車上後天送機的時候一起托運。
買了禮物了卻了一樁大心事,她在回程的車上給陳慕楓發短信。
機票已經定好了,後天下午14點35分到S省的Y市機場。最好能借輛車,我帶了好多禮物……
短信發出去,沒想到很快有了回復……
我盡量借車,可是東西能不能不帶了……家鄉什麼都有的賣……
她的眉一挑,手指微動,在屏幕上敲下不行二字發了過去。
無論怎麼說,她都是他新娶的媳婦,怎麼能空手去婆家呢……
過了一會……他回復過來:好吧……到時我去接你……記得多帶兩件衣服,山區很冷別凍著……切記!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沒有什麼浪漫溫情的言語,可她還是覺得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他的關心,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不把好聽的話掛在嘴邊,總是喜歡用最實際最有用的動作和行為打動她的心……
遲玉燕笑盈盈地看著她:「給慕楓發短信呢?」
「嗯……可他總是很忙,好久才回復我……」提起這一茬,好不容易被消散的火氣又似在凝聚……
「你們年輕人啊,媽媽可不懂……明明動動嘴皮子就能說清的事情,非要在手機上摳摳摸摸,一會哭一會笑,活像個傻瓜……」
姚曉璟撇著嘴說:「我也不想發啊……可是他總不接我手機,偶爾接通了,說不到半句就沒信號了……倒是短信,似乎還正常一些……」
「怎麼……還沒去就開始嫌棄上了?」遲玉燕挑眉看著發牢騷的女兒……
「哪有……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就是嫌他總不給我打電話才多說兩句……」她眼底的失落絲毫不差地落在遲玉燕的眼裡……做母親的,哪有不明白女兒心思的呢……
她的曉璟啊……是想陳慕楓了……
「慕楓是個好孩子,他不給你電話肯定是忙得抽不開身了……你是沒有經歷過農村的婚禮擺桌,那可是從結婚頭幾天就開始忙活的……」慕楓臨走前歉疚地對她和姚致遠說:「爸爸、媽媽,我想在家鄉給曉璟一個熱鬧圓滿的婚禮,不想讓她回去後覺得有絲毫的不舒服,所以,我必須先行一步回去準備……曉璟這邊有些情緒,還請你們多多的開導。」遲玉燕和姚致遠都是明理的人,自然同意了他的懇求……可是這個倔強的傻丫頭,還兀自鑽在牛角尖裡不肯出來……
「真的嗎?您覺得他是因為忙……」她覺得媽媽說的很有道理……
「我確定他現在一定忙壞了也累壞了……你呀,就不要再給他添亂了,好不好?」遲玉燕安撫著拍拍女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