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貝蒂的理解,阿爾必心中的憂慮解除了。他走到山腳下,把懷揣的金幣交給了等候著的凱裡,讓他去找人來建好俱樂部,自己就說要去找那處神秘的山莊,凱裡接過金幣來,布包裡沉甸甸地,他覺得番果蒽能幫上忙,但太貪玩了,不是最佳的人選,薩安德跟阿爾必的交情一般,肯定是不願意離開那個沙窩的,想了半天,跟阿爾必說,還是讓自己的父母來操辦這件事情吧,阿爾必聽了,心裡很是感激。凱裡連忙去鮮花谷小屋找父親商量這件事情了。
阿爾必繼續往前走,地上越來越泥濘,離沼澤地近了,水霧和濕氣就大了起來。這片林子挨著沼澤地不遠,是森林裡最好隱居的地方了。他下決心要找出那個背後的暗藏的敵人,把黑色鬱金香的花魂收回鐵環之中。
前面的路看不到邊,有許多的霧罩煙氣,在快要走到頭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那座山莊。跟海巫畫出來的圖一模一樣,這個廢棄的山莊周圍都是枯木,偶爾還能聽見烏鴉的叫聲。
走近一看,裡邊空無人影,只有斷壁和灰牆,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人,建好了它,可能覺得太過偏僻就放棄了,因此,有許多地方還沒有建好,門窗刷的漆也不完整,看起來花裡胡哨的。
阿爾必推開大門,覺得有黑影子從眼前一晃而過,幸好貝蒂沒有跟他一起來,不然的話,也給嚇呆了。那黑影到底是什麼呢?他感覺到在什麼地方見過,回憶中彷彿又看到了一片叢林,一個深深的樹洞,樹洞外時常有這樣的影子晃動。
亡靈獸?!原來是它們在這裡。那這山莊的主人應該是弗提爾了。可為什麼不見弗提爾呢?!
阿爾必拔出了浪劍,他要殺掉幾隻亡靈獸,逼弗提爾現身。
一條黑影又從身邊一掠而過,劍身上的寒光透過玻窗,倒射在那條黑影身上,說時遲,那時快。黑影在嗚呼的慘叫聲中倒下了,地上多了一個龐然大物。
接著,阿爾必沒歇氣地連殺了幾隻,大廳裡閃著憎恨的目光,黑暗中多了數十條黑影,它們向阿爾必圍了過來,燭火在閃爍著,他正要再次拔出劍揮去,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頭頂上響起來,那聲音柔媚無比。
「森林王怎麼跑到我的家裡殺獸了?」
阿爾必一驚,抬頭向上看。見樑上懸掛著一張蛛絲網一般的吊床,吊床上搖晃著一個嬌小姐,真是花容月貌,令人驚呆不已。
「你是誰?」
「這裡不像是住家的地方嗎?哈,是比不起森林王的府坻那麼豪華神氣。」說話的嬌小姐從樑上飛身而下。
她的頭髮初看是橘黃色,散開來竟閃出五色的光芒,要是花精靈的魔力再增大幾天,她的頭髮就不止是五色光芒了。
「我來找一朵花,它丟了!」
「這地方哪會有花生長,看來阿爾必先生就不要謙虛了吧,你已經殺了幾頭畜生了,它們可沒有把你的花怎麼樣。」
阿爾必聽她這麼清楚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連來頭都是一清二楚的,意識到眼前這個從未在森林裡見過面的嬌小姐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黑色鬱金香的花魂。
瞧得花精靈有些不自在了,她的眼神變得有些狠毒起來。
聽阿爾必又說道,「你就自己招了吧!你就是黑色鬱金香,我就是來找你的!」
花精靈捂著嘴,沒放聲大笑。她一邊看著阿爾必,一邊從嘴裡吐出一股黑煙來,那黑煙向對方撲了過去。
這時,阿爾必手上的鑽戒突然閃出了一道強烈的白光,把那股黑煙給沖得一乾二淨。花精靈一看沒有得手,凶相畢露,嘴裡又吐出了一連串的咒語。
阿爾必從懷裡掏出鐵環來,正要把她收了去,忽然,背後一道金光刺目地掃了近前,他一時間看不清對手去了哪裡,那道金光閃過之後,弗提爾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我的家。阿爾必先生何必一來就動殺機,她是我的女人,你就是要殺她,也該問問我呀!」弗提爾說話的聲音仍然是原有的女聲,但語氣卻是男人的語氣。
阿爾必聽得一頭霧水,眼前又失去了花精靈的影子。他仔細地打量著弗提爾,見他毫無畏懼地站在大廳中央,冷冷地看著自己。
「你不怕縱容壞人給自己帶來麻煩嗎?」阿爾必問。他的意思弗提爾心裡最明白不過了,項上的龜鏈還死死地戴著呢。
「你不許碰她。我和她已經成了夫妻,而且,我的腳底下有幾十桶油罐,是沃特夫送給我的結婚禮物,要是你一定要讓我們死,這油罐隨時都會把這兒炸平,你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你竟敢威脅我?」阿爾必上前一步,狠狠地說。
「不信,你就試試吧。」弗提爾退開來,手執燭火,勢必要拋向腳下的一個洞穴之中。
阿爾必的手上一緊,他的怒氣快要衝出胸腔了。要是他再用力,龜鏈就會把弗提爾勒死在那裡,不過,他手中的燭火肯定會掉下去引起爆炸。阿爾必並不擔心自己會被炸傷,而是擔心這麼一鬧之下,讓黑色鬱金香跑掉了。他得先把她找出來才行,不能上弗提爾的當。這東西太狡猾了,一個一個的收拾!
想到這兒,阿爾必兩手一攤,輕鬆地說道,「你們在這兒呆著也不錯,我只是出於擔心而已。你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去作壞事。你現在庇護她,是因為她跟你是夫妻了,對此,我無話好說。我走了……」
說完,阿爾必搖頭晃腦地走出了大廳。
弗提爾沒想到森林王居然就放過了他們,疑惑地看著對面牆壁上貼著一朵花。那朵花正是黑色鬱金香變的。因為,花朵呈黑色,又緊貼在牆上,誰不注意的話也看不出明堂來。
「他真的走了嗎?」花精靈問。
「我想是的,你不要下來,讓我出去看看。」
弗提爾說完,向廳外跨了出去。他的前腳還沒落地,手中的燭火就到阿爾必手裡,他在門外就等著弗提爾落入陷阱呢!
想要說什麼,弗提爾發不出聲音來了。他的脖子被龜鏈逐漸抽緊,緊得他出不了氣,直翻白眼。
「束手就擒吧!你這個怪物。你拋棄了阿普特的情義,跟魔鬼結了緣。我也不會再指望你能改好!」
話音落地,弗提爾就跟軟泥巴似的倒在了地上,這時,裡邊傳來了花精靈的聲音。
「他要是走了,就不要再管他了!快回來吧。」
阿爾必聞聲而入,見花精靈貼在牆上正從一股黑煙中現出嬌小姐的模樣來,他手上的鐵環發出了一圈圈的光環,光環越來越大,花精靈的身子像游絲般地鑽入了鐵環之中,黑色鬱金香氣得咬牙切齒,卻拿阿爾必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就在裡邊呆著吧。一直呆到你的魔力全部消失為止。」阿爾必衝著鐵環裡的花精靈這麼說。
走出山莊,外面的亡靈獸拚命地向他衝來,那些野獸看見弗提爾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都氣得嗷嗷直叫。
阿爾必從袖中抽出森林王的權杖,向它們揮去。
白光之後,野獸們魂飛魄散,再有什麼返魂草也救不了它們的命了。有的見勢不妙,趕緊逃往叢林深處,阿爾必一路追了上去,殺得它們落花流水,再無反抗之心。
「你們的主子已經被我收了,要想活命的,以後不得在森林裡作惡,更不能有違逆之心。」在阿爾必的權杖下,這些亡靈獸終於服服貼貼地向他叩道,請求饒恕。
見事情已了,他又想起山莊裡存放的油罐,便返了回去。弗提爾仍倒在大門前昏迷不醒,他身上閃出一陣陣的水晶光芒,讓阿爾必看了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阿普特要是在場,一定是對弗提爾失望到了極點。
可是,癩蛤蟆的魔力就是惡靈人的魔力,不能再讓它氾濫下去,阿爾必想著如何處置弗提爾更好,他看了看手中的鐵環,要是把弗提爾也收在鐵環中,只怕他倆在一起會衝破這鐵環之力,於是,他乾脆把弗提爾變回了癩蛤蟆之身,禁錮在那條龜鏈之中。
「我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把這山莊裡的油罐都搬到山寨去,而且一隻都不能少。少一隻,我就殺一個!」
亡靈獸們比山林中的野獸還要凶狠,它們搬著這些東西也不吃力,阿爾必想出的這個主意真是妙極了。等它們完全了這個任務後,他還想著把這些野獸們都歸在海蛇王的麾下,聽從他的使喚,船上那些工人裡有混進去的探子,最好是全部把他們換下來,就讓這群野獸在大海上運輸油罐吧!
他的吩咐一下去,亡靈獸們連忙行動了起來。現在,它們的主人是森林王了,不再是那個癩蛤蟆弗提爾。
「你們本不該再回到世上來,這是我再給你們一次活著的機會,別想給我添亂子!不然,你們連魂都找不到!」阿爾必指著領頭的野獸說。
這幾十罐油終於找回來了,沃特夫知道了還不知多高興呢,而且有了這些野獸的幫助,那個墨漢多想要從中作梗,就得再琢磨琢磨了。野獸就是野獸,跟生靈人和人類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