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所見的那兩條血蟒,是我去年在南非看見以捕蛇為生的平民用大網籠罩住搬出街交易的,我中毒後毒素便會在我腦中捕捉一絲絲相似的恐怖記憶再進行變幻,然後就真切的呈現在我眼前。
我打開李舒給我的通話器,選擇到電子指南針的區域。指南針只能起到定位的作用,裡面的路曲折無奇也會逼著我去改變方向。但要重新找到方向,這時我就必須再次經過剛才看見血液流淌的地方。我擔憂我會再次陷入思考,於是在心裡默念著唯心經好讓心境清淨起來。
轉過牆角,我還是看見那灘血,我已經可以確認一點,這灘血一定是實物。我不能再小步小步的走過那灘血了,那樣會讓我在那裡逗留更長的時間而向更危險的境地逼近。當我開始小跑地向那灘血走去時,心裡一直在警醒自己一定不能再看那灘血,不能再看。可是當我走到那兒時,卻還是不小心瞥見了那灘血液——鞋印!那尚未完全干的血灘上竟然印有很多凌亂的鞋印,我可以肯定那不是我的鞋印,因為我的鞋底紋理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
我的內心開始騷亂,常年累積下來的思維能力再也強制不住地向那鞋印進行推理。
「萬能的主,請您讓我逃出惡夢的纏繞,還我一個真身。讓我的生命伸向幸運的神。」
這個時候我的心態已經達到了冷靜和被控制的兩種強烈衝突狀態,我只能用我的聲音和經文的思想與其抵抗著,只要我抵抗過來了一切就會真真切切的呈現在我眼前。這就如生命中的天使與魔鬼,如果你能克服你貪婪的魔鬼那麼你就能成為心靈的主宰者,否則你就會成為魔鬼手中嚼血的的傀儡。
「嘯嘯」這時,我耳邊又湧入清晰的似虎叫聲。我立即環顧四圍,未等我看清身後,一個黑影便已經從我頭頂蓋來,如同一匹空襲的餓狼。
「啊!」這次我結實的被撲倒在地上,我雙手在懵懂之間作出了生命的自救,我感覺到雙手結實地叉在一個勃子太小的硬物上。這裡光線很淡,但我已經從模糊的輪廓中判斷出襲擊我的正是一具喪屍,它全身黑乎乎的,只看到發著紅光的眼睛,如同死神直勾勾地盯著屬於他的靈魂。
我竭盡全力把它貼得我甚近的身體推開了一段距離,它的叫聲更是強烈,直吼得我耳嗡嗡作響。當推開的距離剛好有一匕首的長度時,我快速地用膝蓋頂著他的腹部,雙手再猛然向外翻開,把它翻倒出一旁旋即踢出一腳,它被彈了開來。
我利用這彈開的瞬間跳了起來,熟練地擺動手中的狙擊槍,烏黑暗亮的槍管直指它的頭部。「呯!」未等它意識到這個小黑洞是通往地獄的隧道,它的腦袋便開了花!心中也隨之鬆了一口氣。心想,外面一隻喪屍也沒有,這裡怎麼還會有?他黑色的衣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用手指觸摸其衣角,這件是忍者服!忽然腦靈光一閃,明白了過來——他們在這裡受到了襲擊,其它幾人生死未卜,而洪雨升未被帶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再細心地檢查了一下喪屍的身體,發現其胸口處有一刀傷,傷口直接貫穿其心臟。上面還浸著惺臭凝固的血液。
他的鞋印正好吻合血泊上的印跡。忽然之間,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人類受到感染後,被病毒完全侵食的時間範圍到底是多少?從事件的開始只看到船上的那幾個水手被感染的速度在五分鐘之內,到現在也未真正具體地知道這個時間範圍,是否因人而異因時而論。如果真是五分鐘之內的話,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那五個黑衣人現在還在這裡,而且走得不遠。
我正想起身走到流淌血液的那間房細察,但旋即又一個問題湧現在我的腦海,讓我不得不再認真地檢查他的軀體一遍。檢查後,我已經肯定了我的想法!我內心正在慶幸,慶幸我是一個人獨自進來的,否則我現在就已經成為地上躺著的喪屍了。
之前我不是一直產生幻覺嗎?把一切不真切的危險都幻影出現在眼前,再與幻境進行搏擊,如果我帶有同伴一起入來,他們在我其後,如果他們最先產生幻覺,也就極可能把我當成了喪屍或別的危險物而慘遭襲殺,反之,我最先產生幻覺他們就也同遭此厄運。
剛才之所以重新查看喪屍的身體是想知道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比喻喪屍咬的,但是並沒有。這就說明他不是先感染再被殺的而是同伴錯殺的。但同時另一些問題也就隨之衍生,地上這個人,既然沒有受到喪屍的咬傷,為什麼會變成喪屍呢?難道這種病毒傳播途經還有另一種形式?這房中的空氣……
不能想太多了,想得越多就變得越困惑,目前走出這裡是唯一的要事。我強制性地克制了我豐富的腦細胞活動,把注意力轉移到艾菲兒他們的安全去。我一邊把狙擊槍往背上掛,一邊拾回剛才慌亂之中遺留在那灘血旁的武士刀。在完成這個動作的過程時我腦海已經翻了幾輪迴憶,試圖從進來時的記憶中找到一些線索。
根據指南針的指向我大至分析出我的方向,於是我貼著牆面曲彎著腰按照腦中擬定的路線輕步跑去。在個人安危的角度來看,我很擔心會再遇到那些黑衣人,但站在人民的利益上看,我是很希望再遇到他們的。太約走了二十分鐘,我已經走回到原地三遍了,我再度心急起來,悲憤的揮砍著武士刀。
「啊!!」煩燥不安的心情已經讓我變得極度壓抑,也顧不得什麼了便大叫出一聲,同時將憤怒的力量附在武士刀上往側面的牆壁劈去,刀鋒與混凝土強烈碰擊射出一簇簇的火花,如同高速飛奔的子彈與絕對平衡的鐵板相摩擦發出的一道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