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集體與狙擊手的作戰策略之一,在越南時我就吃過這樣的一次虧,幸好當時子彈打偏了,只是射穿了我的小腿肚,所以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在利用狙擊鏡瞄看那些有可能埋伏的地方,一簇簇的雜草擋住了我的視線讓我無法觀察到它後面的危機,而不敢有所行動。我不可能和他們斗耐心,雖然我是訓練有素的特工比起這些普通兵的耐性無疑是優越很多的。但是我擔心的是伊安娜會起身跑動,而被射殺。所以我不得不盡快找出他們的位置,而不是僵持著比耐心。
我細心地用狙擊鏡觀察著,先從伊安娜旁邊搜起。就這樣搜著過去了十多分鐘,伊安娜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起身跑走,而是一直趴在那裡,身體已經不發抖了,估計她的心理已經緩衝了過來。
又過了五分鐘,我發現有些不妥的地方了,按理伊安娜這麼久沒聽見槍聲應該會起身逃跑才對,但她卻沒有。難道她發現有人在她身邊埋伏著?或是有人威脅著她這樣?
正在我思考著的時候,伊安娜的臉突然朝向她左側的大樹,好像正在聆聽著別人說話一樣。她的這一舉動已經讓我知道大樹的後面有一個埋伏者正在要挾著她。
不一會兒,伊安娜站起身來四次張望,在狙擊鏡裡我看到她亂蓬蓬的頭髮下恐慌的神色和淚水落劃過臉頰的痕跡。她一步步向我的方向走來,而眼神卻恐懼我出現。我知道這一定是躲在樹後的那個傢伙耍的小把戲,想讓伊安娜引誘我出來然後再偷襲我。
我緊緊地盯著那樹身,如果躲樹後的那個傢伙探出頭窺看伊安娜的動靜的話,我會立即讓子彈鑽進他的賊腦袋。果然不出所料,這些普通兵根本就會以自身的能力和見識來衡量對手的強度。
當我射出的子彈鑽進他露出樹邊的眼睛時整個頭開了花,子彈飛越的慣性把他衝了出去,結實地倒在地上。伊安娜聽到槍聲後立馬站住了腳,驚恐地用雙手捂著耳朵,捲縮著半個身子。當她感覺到身後的動靜時,回過頭看見到的已經是一個腦袋血漿外流的死屍。嚇得飛快地向我的方向跑來。
我沒有絲毫的放鬆,我知道他們留置下來的槍手絕不止一個。
「呯!」我又開出了一槍。因為我看到在離伊安娜不運處的一簇草在翻動,細心一看,竟發現在雜草中伸出一支烏黑的槍管,正瞄向伊安娜。
雖然我無法看到他的姿勢和位置,但是我卻能從槍管的位置想像出他的大概姿勢和位置。於是我立即射出子彈,接著子彈那頭的那支槍管被拽到一邊,壓著碧綠的雜草。我想槍一定是那傢伙中彈後隨身體倒下而甩拋出去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對我和伊安娜都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第二個被我射殺後,再也沒有見到有其它的埋伏了。他們並非是十分正規嚴格的軍人,並沒有冒死的義務,所以我推測其它埋伏著的士兵已經放棄了和我搏殺的念頭,緊緊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動。這個時候伊安娜已經跑出了一百多米,瞄準鏡瞥見她滿頭的汗水和格外顯眼的起伏胸部,她慌張的眼神狠不得馬上能見到我的出現,讓她平息目前的緊張。
她繼續向著她認準的方向跑著,等伊安娜再跑出一百米時已經氣喘得厲害,撐著一顆樹喘著氣。而我還用狙擊鏡探察著確定完全沒有危險後才起身奔去接她。
「走!」不一會兒我就跑到了她跟前,一把拉著她的手喊道。她被我突然的出現驚到了,猛地倒吸一口冷氣,轉過頭發現是我,身體馬上攤軟了下來,我馬上護著她,把她挾在腋內向茂密的樹林走去。大約走了半小時,我看到她嘴唇都發黑了,才找了一塊低坑的地方坐下來。
「你能說話嗎?」一路上她沒有說過話,我想她可能是驚嚇過度了,這些平民一生也未必能見過一場槍戰,更何況自己就在戰場當中,看著被子彈打碎的人體皮肉,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正常。
「嗯,嗚嗚…」聽到我的聲音後她呆滯的眼神有了點聚焦,應了我一聲馬上就抱著我猛哭起來。我立即把她的頭埋進我的胸口,讓她的哭聲變得細小一些,我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士兵和離另一個軍營的距離是多少。軍營裡現在的狀況一定像炸營時那般瘋狂,其它的營必定也會收到消息,萬一他們搜起樹林來,伊安娜的哭聲就很易把我們暴露了。
但是我不能壓制她的哭聲,那樣的話會讓她更擔心起來,因為我已經是她全部安全感所在。
我把M82A1放在地上,騰出一隻手來撫摸她的黑髮,讓她盡快平息心中的恐慌。
「不要害怕,已經沒事了,有我在呢。等你休息好我馬上送你出去,都怪我,我不該讓你和我一起來的。」
我安慰著道。她的頭髮已經濕透,發出潮濕新鮮的汗味。她抑制著抽搐著的哭聲想和我說話,但是卻讓她抽泣著身體打著淚嗝,遲遲說不上話來。我怕她打嗝會持續很長時間,所以用手按摩著她的百會穴,讓她盡快停止打嗝。
「我…呃…我怕…呃…我不想離開你…呃…你不在時我好怕好想你…呃」
她打著嗝對我說道。這個時候的她就像一個被嚇壞的情人哭著對男人說她怕響雷一樣讓人憐憫。我把她抱得更緊,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我卻想讓她感到我結實有力的臂彎是很具安全感的。
「現在沒事了,不要怕,我會保護著你的。」我安慰著她就像安慰著被匪徒嚇壞了的女友。
我必須立即帶著伊安娜離開這裡,然而我的事就必定要耽擱下來了。
「走吧!從這邊走出去兩公里左右就到公路了,攔輛車送你回家去。」我道。
「噢噢…」我正想扶著她起身,突然從遠處傳來了獵犬的叫聲,我頓時全身豎起了汗毛,一定是那些士兵發現敵人的厲害後再次返回到營中帶上了更多的武器,我馬上用手壓低伊安娜的身體。他們這次必定不會和第一次時那樣的莽撞的了,以為人多就必勝的蠢想法。現在他們對我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至少知道我是一個人,和一把狙擊槍,他們只要發現了我的位置肯定就會不吝嗇地射溜彈炮轟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