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話剛問出口,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她第一個迎了上去,有些急切的問道,「他怎麼樣了?」
「傷口比較深,可能會留下疤!這些外傷都不是重點,他身體有一處受的傷比較嚴重……」
醫生的話讓天真覺得再難過的事她都能忍住,可是追憶他身為一個男人,他該怎麼承受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打擊?
追憶很快就被從手術室中推了出來,天真連忙跟在他身邊,他還沒有醒,她知道他最討厭躺在那裡像個木偶一樣任由別人對他的身體指手劃腳的,所以他的身邊都帶著鬼醫,可是這一次他失策了……
天真恨不得能將自己分成兩半,一個她可以陪著襲霸天,一個她可以陪著追憶。
過去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可是她從來都不覺得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是美好的,現在想想,她都有些討厭那樣自私的自己,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卻沒有將在他們的角度來想過。
追憶是在第二天醒來的,他一看到那滿屋子的白色還有鼻間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掙扎著坐起來將手背上的針管拔掉了。
「什麼玩意?我需要輸這東西嗎?」
他有些惱怒的將病房內的護士趕了出去,等到天真趕來的時候,他已經發過一通脾氣了。
「你幹什麼?你還有些發燒,需要輸液!」
天真讓護士進來又給他扎上了針,他還想反抗,天真直接按住了他的身體,「追憶,你該不會是害怕打針吧?」
天真的激將法起了很好的作用,追憶看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什麼樣的疼痛對他來說都值了。
誰也沒有再提起過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追憶身上的深口很深,泡過水之些肌膚也有些腐爛,他整個後背上膚色已經完全變了個顏色,天真都有些不忍心看他的身體。
她會記住他身上的這些傷都是因為她而承受的。
「是不是很醜?」追憶自己看不到,但是他自己的身體他最清楚,「我是男人,怕什麼,丑就丑點唄!還好我這張臉是完好的!」
他這樣的口吻就像是黎天戈曾經在她面前臭美的樣子,天真趴在他床頭,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追憶,你還和以前一樣帥,真的!」
那張臉,一如初見時的陰柔美艷,他的眼中不知道時候起已經少了原有的戾氣,當一個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男人有了愛情之後,他就變了。
「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有沒有很感動?」追憶突然摟過天真的腰,似開玩笑的問著。
天真的手卻撫摸上了他俊美的五官,眼神中寫滿了堅定,「有!所以我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她的這句話有些嚇到追憶了,以往他軟的硬的都對她試過,她卻避他如蛇蠍一樣,他知道她的心底始終有另外一個男人,可是現在,她主動對他說出這句話時,追憶卻不敢相信了。
他沒有再說話,天真也沒有開口,兩人沉默的對視著,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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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霸天和追憶都是躺不住的人,在醫院待了幾天之後,兩人一致決定出院,回百合山莊休養。
沒有得到醫生的允可,天真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她和追憶之間的關係突然變得微妙起來,以前都是追憶圍繞著她轉,現在她對他示好,他卻處處拒絕。
襲霸天自然也將這兩人之間的轉變看在眼裡,追憶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就衝著他過去對昔若的那份情義,襲霸天也相信他!
天真回來之後,絕口沒有再提起有關霍焰的一個字,就連唯一她都不敢再想了。
唯一是霍賢用生命留下來的,所以她不會再去想著和霍焰爭奪她,現在她自顧不暇,或許唯一留在霍焰身邊才是最好的。
鬼醫從拉斯維加斯趕過來之後對襲霸天腦中的那顆子彈也束手無策,也就是說,他的生命真的只剩下了幾個月。
天真已經決定要做個好女兒,可是連老天爺都不留給他時間。
那一夜,襲霸天把他的九個兒子全都叫到了身邊交談了一夜,天真不知道他們之間做了什麼約定,那夜之後,襲霸天睡了很長的一覺,第二天他的身體就變的抖擻了。
天真看在眼裡,期待著奇跡能發生,她還想和襲霸天做對時間更長的父女。
霍焰不止一次的來找過天真,可是她一直都避而不見。
百合山莊守衛重重,除非是硬闖,否則他根本就進不去。
他還有話沒對她說,天真卻不再給他機會了,霍焰抱著唯一在莊園外等了一下午,她明明知道唯一也在外面,可是她還是狠下心來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現在對霍焰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了!
愛嗎?曾經那麼刻骨銘心的愛過他,她是真的愛他的。
恨嗎?襲霸天變成現在這樣,他是罪愧禍首,可是霍賢的死又跟襲霸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個男人是她女兒的父親,唯一即使沒有她,也不能失去霍焰,她該對他有著怎樣的感情天真已經不知道了。
她很害怕,如果和霍焰走到靠著對對方的仇恨才能活下去的那一天,唯一該怎麼辦?
她的掙扎,不安和害怕,追憶都看在眼裡,可是卻什麼都不做。
如果要用他的尊嚴換來和霍焰一個對等的機會,他也願意去換——
「天真啊,我不動霍焰,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嫁給追憶!」
襲霸天的聲音將天真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一轉頭就看到追憶站在他身後,襲霸天也站在不遠處,追憶無處可躲,就走到了天真面前,襲霸天看向天真說道,「霍焰現在就在外面,只要我一聲令下,他的腦袋會立刻開花,天真,你希望他死嗎?」
這不是威脅,而是襲霸天的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