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淚沾滿了她整張臉,看著蕭尉然,對上他的眼睛,她聲嘶力竭地大吼著,整個人在顫抖著,她不要這樣子就結束,不要這樣子就失去那麼多。
完全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會出現,蕭尉然僵在那裡,面對哭的像個淚人的戚雙雙,他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收攏的拳頭,表情因她的眼淚而變得冷冽而心疼,「我……其實……」
他的猶豫不決已經讓她知道了答案,淚,流的更洶了,她邊搖頭邊後退,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蕭尉然,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為什麼?為什麼……」
最後她嘶吼一聲,轉身衝了出去。
「戚雙雙……」
「蕭!你讓她冷靜一下,你現在去了只會讓她更加無法面對現實!」卡維奧趕緊地上前攔住蕭尉然,不讓他有機會追回戚雙雙。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如果還是不能留住他,那麼,他也只能回美國,從此再也不糾纏著他。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卡維奧,你達到了。」
蕭尉然佇足停下,用那種霍然坦然的眼神看向卡維奧,那閃著的是一種自嘲的光芒,他真的疏於防範了,他一直都覺得最不會背叛他的是卡維奧,所以他讓他處理了那麼多事情,可是……
他沒有再追出去,因為卡維奧說的對,他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她更加無法面對現實,越過卡維奧,他頹然地往書房走了去,沒有責怪,沒有任何表情……
就這樣,就這樣子,沒有了下文嗎?
轉身,卡維奧表情頹然地看著他落漠的背影,心口處像是堵住了什麼似的,說不出來,但他明白,這是蕭對一個人失望透了的表現。
即使是這樣,他卻還是笑著,至少,戚雙雙會重新選擇……這樣就夠了。
天暗了,遠處的霓虹燈閃爍著,迷惑了視線。
乾涸的眼睛看著這繁華的城市街道,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為什麼,她的美好才要開始,卻只能選擇,唯有選擇結束了……
不知不覺著,她來到了藍焰PUB,站在門口,記憶開始浮湧出來。
六年前,在這裡,一場可以說是荒唐的遏逅,讓她從一個十八歲的大學生變成未婚媽咪,讓她一個十八歲的大學生冒著逃婚新娘的頭銜離開那個好不容易回到的家……
這場遏逅給了她美好的幻想,給了她美好的生活,給了她最美好的禮物,給了她一段真正的愛情……
只是,這一段來的好慢呀!六年,足足六年才讓他們重新遇上。
靳洛昕,是他嗎?六年前,是他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夜晚,讓她少女的情懷有了一次難忘的經驗,是他讓她從少女變成女人……原來一切都是他,一直都是他!
看著霓虹燈閃爍著,映著她一張清秀的容顏,那眼淚悄然滑落。
她還來得及訴說嗎?來得及告訴他,其實在六年前他們就認識了,其實在六年前她就喜歡上他了,其實他才是小莫的爸爸……
能說嗎?能這樣說出來嗎?
她走了進去,一如既往地淡定與漠然,她希望,希望能在這裡遇到靳洛昕,即使看他一眼也好,眼癌,說不定哪一天,她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然後死去……
是時間還早吧!PUB裡的人不是很多,吧檯稀稀兩兩的人,男人女人勾肩搭背,交頭接耳,氣氛曖昧,流轉的五綵燈讓周圍的一切變得閃爍著,有點模糊不清。
她坐上高腳椅,點了一杯白蘭地。
今天她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因為說不定哪一天,她就可能再也看不到這麼五彩的燈。
眼癌,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壯的身體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疾病,想到以後小莫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她的心裡一陣苦澀。
拿起酒杯,她仰頭一飲而盡,甘淳的酒液流入胃裡,有那麼一絲乾渴。
於是,她選擇再要了一杯,「再給我一杯。」
也許只有喝酒才能讓她所有的神經變得輕鬆起來,才能暫時的讓她忘記那些不爭的事實。
一杯,再來一杯,再來一杯,最後再來一杯……
腦袋重的都快抬不起來,像是一個漩渦般地旋轉著,頭頂冒著星星,一圈又一圈地,戚雙雙醉了。
PUB裡的客人越來越多,音樂聲也越來越強烈,看著高腳椅上搖搖晃晃的人兒,靳洛昕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雙手環抱,表情暗暗淡淡,沒有人猜的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他更懂得珍惜生命了,更懂得珍惜身邊的人,黑暗的世界終究是不安全的,都是爾虞我詐,明爭暗鬥,血雨腥風,他要改變,改變暗黑的性質,讓他徹底地變白,脫離黑暗的世界。
雖然明知道這個工程巨大而艱辛,困難重重,危機四伏,但是他決定了,就不會再改變,就好比對戚雙雙……
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完完全全都不屬於他的菜,他卻關看著就興致大好……
「小心!」
他驀然出聲,雙手一垂,往戚雙雙快步走了過去,讓差點從高腳椅上跌下來的戚雙雙接住。
「啊!色、、狼,你在摸哪裡,快放開我……」
腰間突然多出的手讓戚雙雙尖叫起來,她打著那只環住她腰的手,口裡大喊著,掙扎個不停,那濃濃的酒味從她口裡喝出,那被酒精渲染過的聲音顯得格外嫵媚。
不自覺間讓靳洛昕擁的更緊了,「戚雙雙,是我,靳洛昕!」
他擁住她,不顧她的掙扎,在她的耳邊輕輕落下一句,溫溫柔柔,酥酥麻麻。
「靳洛昕!」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而已,就讓戚雙雙安靜了下來,她的心都安靜了下來,帶著醉意的笑容,她掙扎地雙手慢慢地垂下再抬起,擁住了靳洛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