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刷新出來的名將,是明朝的俞大猷。
俞大猷是明代抗倭名將,軍事家,武術家,字志輔,福建晉江人。
他二十歲時,繼承父職任百戶,開始學習騎射,「劍術天下無敵」。後歷任千戶、武備、參將、總兵官等職。
1549年,朱紈巡視福建,將俞大猷薦為備倭都指揮。又參與交黎之役,以功進參將。他移師浙東,抗倭於王江涇,並圍殲徐海、陳東等匪類,以功加都督僉事。後來任參將。
又鎮守南贛,平定廣東張鋌叛亂。後任福建總兵官,破倭於福建興化,時稱俞家軍。
次年任廣東總兵官,獲海豐抗倭大捷。不久改任福建總兵。
為將廉,馭下有恩。數建大功,善用兵,與戚繼光齊名,並稱「俞龍戚虎」。
萬曆初奪職,一度復起,後任軍都督僉事,乞歸。卒於家,謚武襄。
俞大猷戎馬生涯47年中,抗擊倭寇入侵的時間,達十三年之久,著有《正氣堂集》、《劍經》。
據說,俞大猷出身於下級軍官家庭,祖籍安徽鳳陽府霍邱。
始祖俞敏跟從朱元璋打天下,以開國功臣襲泉州衛百戶官,至其父俞元贊已歷五代。
俞大猷自幼家貧,靠母親楊氏編發網和親友資助,寄居清源山水流坑村,勤學不輟。
五歲時即在家鄉濠市入塾讀書,拜幾位當地名士習文。十歲隨家遷居泉州城內北隅{其遺址即今泉州僑中},與鄧城、湯克寬等讀書於清源山清源洞。
十五歲進文秀才,與李杜、薛南塘、史文齋、史禮齋等十餘人,繼續讀書於清源山紫澤書院,並習武於清源洞,人稱十才子。
清源山至今遺有其練膽石{為練膽量,常登巨石下跳},現在泉州清源山虎乳泉畔下,旁邊有其自書「君恩山重」四個大字。
其時泉州社會的閩學氛圍熾盛,俞大猷先後拜王宣、林福、軍事家趙本學等人為師,學習《易經》與兵書,皆得三家之所長。
後又從師精通荊楚長劍的同安南少林高手李良欽學劍{棍}術和騎射,達到了「劍術天下第一」的境界,跨馬而騎,引弓飛矢,百發百中的境界。
王、林、趙三人,均為當時泉中名師,且是明代前期閩學著名代表人物蔡清之弟子,從蔡清學過《易經》。王宣以《易經》論古今治亂興衰之跡,林福以《易經》明心性忠孝仁義之奧,趙本學以《易經》衍兵家奇正虛實之權,著有《韜鈐內外篇》和《孫子註解》。
俞大猷對三師之意,均能默契神會,融會貫通,尤能闡其所未論。
而在師承關係上,俞大猷是名儒蔡清之二傳弟子。
正是由於年輕時奠定紮實的儒學理論基礎,使俞大猷日後成為明代獨樹一幟的名將,不僅有傑出軍事家的思考領域,而且有傑出政治家的思想遠見,故上司譚綸曾稱讚他有大將才。
俞大猷的兵法思想,是逐步發展的。
他在會試時,就上論策《安國全軍之道》,立功大同鎮時又有《兵略對》、《大同鎮兵車操法》、《廣西選鋒兵操法》等。在他的《正氣堂集》十六卷中,無卷不言兵,無篇不與兵事有關。
俞大猷曾提出軍隊現代化的建議,但面對個人力量不可抗拒的社會因素,且與古老的鬆散的社會組織不能相容,其計劃毫無實現的希望。
俞大猷之所以善於運籌帷幄,把握戰機,出奇制勝,可以說正是得力於青年時代對《易經》學有關奇正、虛實、矛盾、變化的辨證思想的深刻理解。
俞大猷認為,作為戰爭的指揮者,首先應該具備「忍」的策略思想。
他說,「忍」是一個人品德的基礎、行為的出發點和成就一生事業的基本條件。
它對於戰爭決策者而言,「能忍,則不為人所致,機操自我焉者也」;「不能忍,則常為人所動,機操自人焉者也」。所謂「機操」,意即把握戰機,掌握戰爭主動權。
能忍者,就能把握,掌握戰爭主動權;不能忍者,就會貽誤戰機,喪失戰爭主動權。
俞大猷以司馬懿和諸葛亮為例,告誡戰爭的決策者說,「能自安其國」,「自全其軍」,且能「危人之國」,「破敵之軍」,這都是「能以忍自守,不為人所動之大誡也」。
他平時想到戰時,戰時想到戰後,計定而後戰,戰則求全勝。
俞大猷生長在華夏國東南沿海泉州,自幼耳聞目睹倭寇在東南沿海的暴行。投筆從戎後,直接與倭寇作戰,從國家和民族的大計出發,提出加強海防的戰略思想。
俞大猷抗倭的海防戰略,是御海洋、御海岸、御內河、御城鎮的多層次、有縱深的防禦戰略,加強海防,堅固江防,以長制短。
就是「大洋雖哨,而內港必防;內港雖防,而陸兵必練;水陸俱備,內外互援」的海防戰略。
在剿倭的實踐中,俞大猷總結出「倭奴長於陸戰,其水戰則我兵之所長」的論斷。
他說:「倭賊驕悍,攻之洋中,我得上策。一被突入,陸路追戰,兵無素練之律,賊懷必死之心,勝負之形斯判矣。」
概括說明了在海上與陸上剿倭的兩種可供選擇的戰略中,肯定了海上剿倭是「上策」,主張以有效的戰船和火炮,殲滅倭寇於海上,根本不讓他們有登陸的機會。
他指出:「倭賊之來必由海,海舟防之於海,其首務也。」
因為倭寇之來必由海,必須修造海船,招募訓練水兵,加強海防力量,在海上倭寇必經的島嶼,以逸待勞,剿滅倭寇。
在沿海要害之處或倭寇可登岸之處,屯紮陸兵,扼敵於江河之口,使其不得由河港深入。
在內河修整河船,船上搭成柵,加遮板,多備弓弩火器,如果敵人進入內河,則在河中擊敵。
還要固守沿海的城鎮,以城為營,利則出戰,不利則守,牽制敵人,使其不敢深入內地。
俞大猷的海防戰略,是借助船,積極地以戰為主的戰略。其《正氣堂集》也明白指出:「海上之戰無他術,大船勝小船,大銃勝小銃,多船勝寡船,多銃勝寡銃而已。」
他認為,「防倭以兵船為急」,「攻倭兵技,當以福船破之」。
因為福船高大尖底,性能優越,是優秀的海船,為倭寇所畏懼。
他徵調福建樓船,或就地建造大海船,徵募精兵上船,進行嚴格訓練,組建一支馳騁東南沿海抗倭戰場上的威武之師——俞家軍。
他給總督的稟帖中,曾提出「竊意防倭,調陸兵已盡天下之選,卒未見有奇效。若用陸兵所費之半,而用於海防,則倭患可以漸息。」
縱使俞大猷的聲望和戰績都十分卓著,但這些有益的建議始終沒有被採納。因為俞大猷的海防戰略思想,所牽涉的問題和可能引起的後果,已經超出軍備問題,而及於政治。
如果他要求的關於親自率領「閩、廣大船數百艘,兵數萬」成為事實,有關各省的財政就要從原來小單位之間的收支而被集中管理。與之相應,後勤機構的人員必須增加,而且必須一掃苟且拖沓的辦事作風,保證規格和數字的準確,才能取得預期的行政效率,以之與現代化的軍事技術相配合。跟他們往來的各個機構,也必須同樣注重實際。
然而,當時龐大的華夏國,在本質上無非是數不清的農村合併成的一個集合體,禮儀和道德代替了法律,對違法行為作掩飾,則被認為是忠厚識大體。
各個機構之間的聯繫,從來也沒有可資遵守的成文條例。在未來的好幾個世紀之內,上述情況在這個以農業經濟為基礎的國家裡沒有發生根本性改變。
按照俞大猷的計劃,自然是要求兵精械利,把原來兩個士兵的軍餉供應一個士兵,以部隊的質量來代替數量。
但是,戚繼光卻能看到問題的要害。
戚繼光認為,帝國的軍隊是一支全能的軍隊,也是一支長久性的軍隊。它經常性的任務是面對內部的叛逆而非外部的侵略者,就是鎮壓內地農民和邊區的少數民族。
地區間的人口過剩、災害頻仍、農民流離失所、官吏苛刻暴虐,都可以迫使暴動隨時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