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大寶身形突然一動,瞬間飛身將剛才說話的嬤嬤揪著領子提起來,「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次!!」大寶咬牙切齒,那個該死的男人昨天晚上才把她給睡了,今天就要娶別的女人?!
「公主……主……」回頭一看是西昭長公主,嬤嬤差點沒嚇的尿褲子。
「你剛才說什麼?」希望是她聽錯了,不然的話——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西昭公主是波斯的常客,宮裡沒有一人不知連皇上都忌憚她三分,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怎麼把她給招惹上了?
嬤嬤飛快的搜尋記憶,戰戰兢兢道:「老奴剛才說讓他們把這乾清宮給洗乾淨了……」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大寶的怒吼給打斷了,「後面那一句!!」
後面那一句?突然林嬤嬤渾身顫抖,雙唇張合了半天沒有發出聲音,大寶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將她扔到地上,一腳踩在她的身上。
「看來你是不說了?來人!!」
「公主饒命,老奴剛才什麼也沒說呀!!」
「給我將這個老奴才拖出去砍了!」
「放肆!」突然一聲嚴厲的怒斥響起,林嬤嬤瞥見來人眼神一亮,張嘴哇哇大叫:「皇上,皇上救救老奴吧,老奴剛才真的什麼也沒說!」
「還敢嘴硬!」大寶刷的抽出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甩在地上。
「居然敢在本公主面前亂嚼舌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說完,大寶狠狠一鞭抽了下去,頓時劈開肉綻,鮮紅的血水濺到了她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忽然無比的恐懼,生害怕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變成事實。
「公主饒命呀,老奴沒有亂嚼舌根,不信你問皇上,早朝才頒布了準備迎接夏墒公主的命令。」林嬤嬤痛的縮成一團,口中還不忘為自己辯解。
「我讓你胡說!」死奴才,居然還敢胡說,大寶揚起鞭子就要再次抽下去。
「夠了!」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巨大的力道幾乎能聽見骨節碎裂的聲音,大保吃痛,手中的鞭子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
回頭怒視抓住她的人,眼圈猛的充血漲紅:「你給我放開,我要打死這個亂嚼舌根的狗奴才!」
「她沒有胡說!」耶律樓月鬆開手,滿意的看著她身形一怔。
「你說什麼?」
仰起臉,大寶清晰的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他居然沒有反駁?
「朕將在十日之後迎娶夏墒公主。」看著大寶突然盈滿水霧的眼瞼,耶律樓月心底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頓了頓繼續道:「請柬已經送往西昭和周玥,到時候還請公主賞光。」
一聲公主,將兩個人的身份拉至兩個國建般遙遠的距離,大寶眼含熱淚不斷的搖頭,他一定是在騙她的。
「你騙我的對不對?」
那麼多年重來沒有聽說過他要娶親,為什麼偏偏趕在今天?
為什麼偏偏是他們身體結合的第二天?
他怎麼能忍心打碎她這八年以來的唯一願望?
「朕乃一國之君,說話一言九鼎——」
「別說了!」大寶突然大吼一聲,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她胡亂的用手擦去,可是怎麼也擦不完。
八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流淚,沒想到潰如洪水,心就像是生生的被人撕成碎片。
「主人!」聖狐見此狀況趕緊飛身過來,剛才他們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走吧。」大寶腦子裡面一片空白,這是她唯一能組織出來的語言。
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向前,不料卻突然失去重力,耶律樓月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她摟進懷裡。
溫軟的氣息撲面而來,腦海中驟然閃過他們兩個翻雲覆雨的畫面。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用你管!」大寶一下子將他推開,一離開他,她的身子驟然冰冷,可是遠比不上她心底的千年冰封。
跌跌撞撞的向前,眼前的路模糊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再往哪裡,只要離開這裡,只要沒有他,哪裡都行……
耶律樓月看著大寶遠去的背影,心裡針扎般的疼痛,眼瞼中佈滿血絲,漸漸的隱瞞一層霧氣。
「小東西,別怪我太狠心,都是你逼我的。」
原本以為這一次他終於能搬回一局,可是沒想到他卻輸了更多。
夏墒的求親拜帖已下,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只能按照他既定的計劃行駛了。
「主人,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你立即給我查一下這波斯哪裡有勾欄院!」大寶深吸一口氣,胡亂的抹去臉頰上淚水,充血的眼神中,盈滿了不甘。
「勾欄院???」聖狐全身的毛幾乎都要豎起來了。
大寶趕緊伸手摀住它的嘴巴,環視四周正詫異看著他們的人群,將聖狐拉至街角,「不是說過讓你在生人面前不許說話的麼?」
「對不起,剛才太驚詫了,所以沒能控制住……」聖狐愧疚的低下頭,不死心的再次問道,「主人,你真要去勾欄院,你可知哪裡都是些什麼樣的人麼?」
「我知道,不就是伺候女人睡覺的妓男麼?我找的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