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小桃一行人也徐徐抵達後壩,原駐守在這裡的官員趕緊從縣衙裡面出來將他們迎進去。
因為逃難,縣衙內只還剩下幾人,剛進門的時候小桃還注意到,就連縣衙的大門都壞了,院內原本的花草樹木就像是被牛群踩踏過一般,看來連縣衙這種森嚴的地方都沒有倖免於難。
留下幾位大人寒暄,小桃被下人帶去廂房休息,明天她還得去後壩考察地形。
翌日,小桃還在熟睡之中,李靖就叩響小桃的房門,因為這次來的人馬中只有小桃一個女人,昨晚李靖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這裡。
「小桃姑娘,該起了。」
吱呀一聲,小桃將房門拉開,觸及李靖高大的身影,雪白的臉上騰起兩朵紅暈,輕聲道:「謝謝李大人。」
李靖正想說話,突然視線觸及小桃身後的那個身影,頓時皺起眉頭。
「小桃姑娘,你怎麼將他留在房中?」雖說他還是個孩子,可是這孩子那是災民營裡面跑出來的,萬一身上帶著瘟疫怎麼辦?
「李大人叫我小桃就可以了,你來請我是要出去勘察地形麼?」小桃話鋒一轉,將那小孩護在身後。
「是的,天淵河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我們現在出發,應該在天黑可以返回。「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小桃徑直越過李靖,唐銘關上之後趕緊跟在她的身後。
通過昨天晚上的瞭解,小桃得知這個孩子乃是後壩唐大長老之子,名字叫做唐銘。
原來後壩除了官府統治之外,還有一個民間團體唐門統治,唐門乃是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一個民間組織,唐門內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每年負責祈福求雨,而後壩的子民除了給關府納糧之外,還要向唐門繳納一部分的糧食。
可是近年來唐門祈福求雨接連失敗,唐門內幾個心懷不軌的人藉機煽動群眾,將錯誤全都歸結到唐長老身上,不但密謀奪去了他的掌權者之位,更是將他趕盡殺絕。
好在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年紀已經過百的唐長老還有一個剛滿十歲的兒子,正因為如此,唐銘才勉強逃過一劫。
現下,唐門內被邪派掌權,用三十個處女祭奠河神之事,正是由這個人一手謀劃的。
「小桃姑娘,前面就要到了!」
李靖高頭大馬走在前頭,看著不遠處的平原側過頭,對著小桃道。
小桃趕緊將車簾掀開,眼前空曠一片,四周乾涸的良田全部龜裂荒廢著,從她這個視角看過去,只能依稀聽見河水奔騰的聲音,看來這天淵河果然如傳言一般,低於地面好幾丈。
「他們在幹什麼?」
小桃突然皺眉,指著不遠處的一些人群,在這荒涼的地段一下子看見這麼多人,著實讓她心下一驚。
「可能在祈福吧,傳言這後壩的人都有些迷信。」李靖順著小桃的視線望過去,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銘聽到外面的對話,將身子從小桃的腋下探出來,小孩子眼睛清亮,一下子就看出那些人是幹什麼的,大叫道:「他們在祭神,看來今天是要將處女先給河神的日子!」
黝黑的視線緊盯著人群中迎風凌亂的旗子,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因為以往父親大人做法事都會用那樣的旗子。
小桃大驚,趕緊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唐銘,你可看仔細了!」
「姐,我絕對不會看錯的,你看那白色的旗子,那些就是被祭神的家屬在舉著的。」
順著唐銘的手指望過去,果然有好多那樣的白旗子,說是旗子又有些不像,倒是像出殯用的望山錢。
「李大人,你趕緊帶些人過去看看,千萬不能讓他們傷害無辜。」無知的人真是可怕,一想到被用來祭神的都是些女子,小桃就忍不住有些痛心。
李靖立即帶人徹馬奔過去,唐銘趕緊出聲叫住他們,可是已經完了,只好拉住一旁的小桃,神色著急道,「姐姐,不能讓他們過去,觸犯神怒,是要被誅殺的!」打擾法場祭事,祖上的規矩可是格殺勿論。
小桃心下一驚,但還是安慰道,「沒事的,他們都是官府的人,而且個個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
「姐姐你不明白,唐門內暗藏眾多高手,現在全都聽命於歹人,只怕是……」
「別擔心了,我們馬上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唐銘的話讓小桃心底漏跳一拍,說完後立即鑽出車門站立在車伕身後,小聲道,「將車趕快些。」說完後又對著後面的幾輛馬車吼道:「前面突發一些狀況,今日幾位大人先回去,折日再去。」
話音一落,身後的馬車統統撩開車簾,原本有些面色不耐的官員,一見到天淵河邊的陣仗,全都趕緊讓馬車打道回府。
唐銘在車內注視著小桃的身影,心底暗自佩服她的勇氣,只是他還有一句話想要給她說,若是再不說就晚了。
「姐姐!你不能過去!」
「啊——」突然馬車一陣搖晃,小桃差點跌落車底,等整個人反應過來已經有一把冰冷的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馬兒受驚飛快的朝著前面狂奔,車伕和唐銘已經被剛才的震動震落車底,後面只聽見唐銘呼喊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