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劇烈的疼痛讓向晚慘叫一聲差點昏厥,伏在一旁的柱子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原本艷紅的鳳袍被沾染上腥紅的鮮血更加妖艷嫵媚,只是向晚駭人的神情,讓人無不覺得她是地獄中爬上來的修羅。
「上!」薛永帶著侍衛趁勝追擊,十幾把亮劍挽出劍花齊齊朝著向晚攻過去。
「不要傷害皇后!」
秦天祐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暴吼一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薛永帶來的這些侍衛個個都是朝廷一等一的高手,劍花就像是一張細密的網,一出手就不可能再收回。
感覺到危險的靠近,向晚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足下腳尖一墊,頓時身體就像是離弦之劍衝向空中,劍花蓋下來,只聽見匡匡噹噹的聲音,還有就是衣服碎裂、皮開肉綻的聲音。
鳳棲宮內頓時演變成一片血海,好幾個侍衛從隱含巨大內力的劍陣中被打出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就緊緊閉上眼睛,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他們的胸口處全都有五個手指洞穴。
「啊——」向晚淒厲的慘叫就像是索命一般纏繞在秦天祐的喉間,只見他強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影站起來,對著還在對決的薛永吼道:「放她離開!」
聞言,薛永眉頭一皺,要知道他們現在撤回劍陣的話,幾乎所有人都會被巨大的內力反噬,有些已經受傷的侍衛恐怕立即就會喪命。
只是一秒鐘大的猶豫,只聞一聲「收陣!」好幾個侍衛的身影同時從白芒中撤出,薛永被狠狠的震退到地上,連吐兩口鮮血,其他人就不用說了,薛永一離開,他們馬上就被震出來,好幾個人當場身亡。
鳳棲宮內刀光劍影瞬間消散,向晚渾身是血的身影從空中跌落,接連退了好幾步,靠在身後的牆上才勉強穩住身形,瞥了秦天祐一眼然後迅速的飛身離開。
秦天祐想要追上去,無奈剛走一步就跪到地上,胸口的傷口被牽動,地上滴滴答答不斷滴落血跡。
「向晚……」
秦天祐狠狠的握緊拳頭,滿眼說不出的心痛,觸及向晚剛剛停留過的地方,留下一灘血跡,她臨別時的那一眼,差點讓他的心臟隨之碎裂。
他知道,那時候的她,是向晚。
「皇上,請讓老臣為你止血。」陳太醫放下藥箱跪倒秦天祐的身前,可是秦天祐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強硬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朝著鳳棲宮的大門走去,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個血印。
「皇上,你的傷一定要馬上止血!」劉公公擦去眼角的淚水趕緊追上去。
可秦天祐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固執得所有人都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已傷害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強硬運用內力支撐自己走到門口。
視線遠遠眺望蒼穹,可是空無一物的天空,哪裡還看得到半點向晚的影子?
「向晚……」
秦天祐仰起頭,可是眼瞼中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滑落,是不是傷口太深,不然他的心為何這樣疼痛?
「皇上……」劉公公用手絹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巴,老淚眾橫的臉上滿是心疼。
此情此景,就好像是先皇當日痛失甄嬛氏時候一摸一樣,一個父一個子,兩朝帝王都逃不過一個情字,都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向晚!!」秦天祐突然對著空曠的天空大吼一聲,身形微微抽動,熱淚沿著臉頰混合著嘴角的血跡將龍袍染紅。
……
鳳棲宮內寂靜得彷彿只能夠聽見秦天祐悲慼的聲音,所有人都不忍打擾……
陳太醫就地為薛永等人療傷,直到處理完最後一個侍衛,陳太醫忍不住又開口道:「皇上,您的傷口若是再不處理,只怕會失血過多……」
秦天祐疲倦的身影倚在門上一動不動,良久,才緩緩道:「小桃怎麼樣了?」
「回皇上,小桃姑娘恐怕……微臣已經竭盡所能……」
「若是她死了,提頭來見朕!」
說完,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秦天祐的身影漸行漸遠。
陳太醫渾身顫出一層冷汗,劉公公緩緩走上前,與他一同看著秦天祐落寞的背影,歎了口氣道:「陳太醫,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將小桃姑娘救回,皇后在意的人,一定不能讓她有事。」說完趕緊追上秦天祐去。
「是。」陳太醫趕緊道。
薛永也捂著胸口狼狽的站起身,帶領受傷的侍衛有序的退下,剛才的那一驚心動魄的幕還停留在所有人的腦海裡,鳳棲宮只剩下地上的斑斑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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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皇宮
秦天祐一臉鐵青的坐在龍椅上,凌烈的視線讓滿殿朝臣大氣都不敢喘,尤其是戶部尚書,他已經跪在地上近半個小時,可皇上好像一點都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
「朕的滿朝文武都是廢物是不是?」
秦天祐怒不可及,一動怒,胸口處就傳來隱隱疼痛,向晚走後都三個月了,他的傷口還沒有痊癒,而且傷口漸漸形成一塊蝴蝶的形狀,皮膚潰爛久不結疤,疼痛讓他每夜都不能安寢。
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是向晚留在她胸口上永遠的痛,只要這疼痛還在,他對她的思念就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