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霖看著遠處站立著的歐若水,她一襲淺綠色的紗裙隨風飄曳,就像是一株清香的幽谷空蘭,瘦質娉婷的身姿看上去分外堅韌。
在淡淡的陽光中,她就像是一束耀眼的白色光芒,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到的是,淡定,還有就是刺骨的冰冷。
「不要叫我,顧燁霖,為什麼,為什麼時至今日,你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放過你?那誰又來放過我?」顧燁霖說著,眼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歐若水,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歐若水猛然抬頭,便感覺到了一束銳利的目光射過來,正對上顧燁霖如冰的目光,冰冷中似乎還帶著點嘲弄。
她的身體不由得一震。
他的目光像是有種無形的壓力般,讓她無處可逃,也逃避不了,無論她如何逃避,都會將她完全地罩住,讓她在一瞬間淪陷,迷失自己。
放過他?
呵,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彼此糾纏,卻不想的是對彼此的傷害也越大!
顧燁霖,四年前我離開,就沒打算再與你相遇,我不願相逢,不想相逢,為什麼,命運要讓我再次遇見你?
我心傷悲,莫知我哀。你,不再是當年對我許下地老天荒的顧燁霖,我,亦不再是當年只想要愛你的歐若水。
時隔五年,我對你的恨已經漸漸淡去,我對你的愛已經點點消散,可是,為什麼,你卻要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將我再一次扯入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往?
「霖,放我離開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燁霖本來聽到她叫自己名字時,很是高興,然而這種高興只是短短的一剎那,在聽到她後面的話時,他淡淡的問道,聲音淡淡的,卻像是在極力的忍受著什麼。
歐若水抬頭看他,他受傷的表情,讓她的心驟地心疼起來,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四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了,其實你心裡知道,你不再是當初的顧燁霖,而我亦不是當初的歐若水。」
「若水,你就真的那麼想離開我嗎?」
顧燁霖目光清幽如白霧,優美的指尖在歐若水白玉無瑕的臉龐上輕輕地滑動,他俊秀的面孔上露出悠閒的微笑,「如果我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你會不會失望呢?」
痛——
心口傳來隱隱的疼痛,就像是一枚細小的針在刺自己的心,很痛。
瞬間,歐若水的目光黯下去。
「那如果我執意要離開,你認為自己真能留得住我嗎?」
「沒有我顧燁霖留不住的人!」顧燁霖輕聲說道,眼眸中卻閃爍著冷如寒冰般的光芒,他俯身貼在歐若水的耳邊,「若水,如果你想秦少卿死得很慘,那麼你儘管離開!」
轟——
歐若水終於知道了,她還是逃不了,還是逃不了啊!
「這樣的戲碼,你也不嫌老套嗎?」
「老套不老套,那與我無關,只要能威脅到你,我不在乎!」
「是麼?」歐若水斜睨著他,嘴角揚起一抹嘲笑的弧度,「顧燁霖,沒想到四年前的你是這樣,四年後的你還是這樣,除了威脅我,你竟讓我甘願留在你身邊的力量都沒有,真可悲!」
「可即使我留在你身邊,那也只是為了少卿而已!」
「你該考慮一下你這樣說了後的後果,我不痛快,我會讓你比我痛苦十倍,若水,你該知道我的脾氣才對!」顧燁霖聽了歐若水的話,美的臉上出現陰冷的顏色,如黑濯石般的眼眸中散發陰冷的氣息,還有一種傷痛。
「你想做什麼?」歐若水甩開他的手,眼珠靜靜的,淡淡的說道,「還是又想像四年前那樣羞辱我,或者說折磨我?不過可惜的是,歐若水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歐若水,對你,我不會再有心痛的感覺!」
「是麼?」顧燁霖收起了所有的柔情,眼眸慢慢變得陰冷起來,「那我們試試?」
透明的玻璃,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金色的光芒。
「不可理喻的瘋子!」歐若水看著顧燁霖,轉身向樓上走去,窗口處一陣風過,她烏黑的長髮在一片令人迷醉的香風中無聲地顫動。
「不可理喻?歐若水,我若是瘋了,也是被你給逼的!」不等歐若水走幾步,顧燁霖便一步上前,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你……」
歐若水看著這樣顧燁霖,彷彿有一種痛苦,絲絲扣扣,細細碎碎,自心底深處,緩緩溢開,緩緩溢至全身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每一處角落,那是不可抑制的,心傷!
不等歐若水反應過來,顧燁霖便稍微用力,而歐若水已跌入了他的懷裡,她想要掙脫,然而他已一手攬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卻緊緊托住我後腦,深深吻了下來,那閃亮的墨黑色眼瞳中滿是猩紅的情慾——
他的吻炙烈而狂野,有如暴風驟雨般,紛紛落在顧若水唇上,她拚命想要掙脫,卻怎麼敵不過他的力氣,一句「放開我」還在唇齒之間,卻已被他乘虛而入,他的手,彷彿要將她的身子揉碎,他的吻,彷彿要吸去她的靈魂。
一直堅強的歐若水,在此時,她的淚水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落入兩人交纏的唇齒之間,讓心,瞬時瀰漫了,憂傷,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當顧若水覺得快要窒息之時,顧燁霖終於放開了她。
顧若水深深吸了口氣,望著顧燁霖完美無鑄的臉,她烏黑的髮絲凌亂垂落面龐,淚水抑制不住的一滴滴墜落,她抬輕起頭來,恨恨的望著顧燁霖:「顧燁霖,你又強(和諧)暴我麼?!」
顧燁霖瞳孔微縮,緊抓著顧若水雙臂的手瞬時收緊。
漸漸地,他低下頭來,聲音冷酷而無情:「強(和諧)暴?若水,看來前些日子的教訓你又忘了呢!」
若水,我們之間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麼?
怔忡了幾秒之後,顧燁霖伸臂將顧若水打橫抱起,天眩地轉中,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攀緊他。
顧若水長睫毛猛地揚起,她晶瑩剔透的眼眸中有著震驚得近乎於絕望的光芒,而她也清楚看到了顧燁霖清楚眸中的慾火,她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光芒。
「顧燁霖,你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