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王府內人人自危,老狗阿黃找了處人不見不見人的地方蜷縮起來,它也感覺到了王府的緊張氣氛。
整個院子,只聽見月少卿的怒吼,還有月駿青的乾嚎。
月少卿派高手從宮內輕功扛來的御醫個個額頭滴汗,心臟劇抖。
皇上說,如果駿王妃死了,他們全家大小都得集體陪葬。
月駿青的嚎叫震的王府下人渾身一抖,有事的做事,沒事的埋頭找事做。
只有跟了他二十年的管家,從他癡傻的眼中看出一絲心痛。
自己的王妃受重傷,他不能陪在一旁,不能焦急的來回走動,不能罵庸醫無能,只能無聲淚嚎。
那得怎樣的毅力才能忍受?
雖然,也許他們的王爺還沒發現自己對這女娃的心。
「皇皇上,」一資深的御醫不敢擦額頭的汗,跪在地上輕聲說,「駿王妃的傷勢太重,恐恐怕……」
「混賬!沒用東西,給朕拖出去斬了!」
聽了他的話月少卿又怒又驚,御醫連聲求饒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拖了出去。
一旁坐在客廳椅子上的李俊基面上雖無驚慌,但是那手卻緊緊的抓住了椅子,把手上一條裂縫慢慢盛開。
龍冷,那個冷酷的男子,先是臉色一白,接著就聽到一陣嘎吱嘎吱的磨牙聲。
唯有那呂少白的神色稍微正常,他理智的問另一位御醫,「駿王妃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御醫用袖子擦了擦面上的冷汗,聲音顫抖,「駿王妃背上的那一掌傷及連著心臟的那根筋脈,筋脈已斷,所以……」
月駿青,那個只能坐在那裡乾嚎的男子一把揪起他的衣領狠狠掐住,「你還我愛妃姐姐,你還我愛妃姐姐!」
呂少白扯過月駿青的手救下快要窒息的御醫,「大家都冷靜點,那白衣女子下的是死手,駿王妃她恐怕確實已心脈俱損了。」
客廳的氣氛異常沉重,幾人一想到那個冷酷邪魅的女子命不久矣,除了歎息還有一抹不能說出的心痛。
落菲躺的臥房內卻又是另一番情形。
還留在裡面全力搶救的一位太醫神智不醒的昏倒在地。
一個紅衣男子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落菲的臉,眼裡是迷茫,是眷戀。
為什麼你要死了難過的卻是我?
為什麼我不認識你,可停止跳動的心臟卻為你而跳?
為什麼我不願看到你死?
紅衣男子眼中的紫光越來越深,發出妖異的光芒,他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在落菲發紫的紅唇。
血滲入她的唇,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唇也不再變紫。
以汝血融卿血,以汝半命換卿一命,從此命為一體,兩兩相依。
記住,我的名字叫做淳於一葉。
男子消失的同時躺在地上的太醫突然從地上一竄而起,不停在抖的右手伸向落菲已停跳的脈搏。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睡著?若是被皇上知道,他有十條命也不夠砍呀!
咦?太醫瞪大了雙眼。
「王妃有脈象了!王妃活過來了!」
太醫跌跌撞撞的衝到客廳,興奮的大喊。
雖然他不敢相信死去的人會突然活過來,可是他終於不用被砍頭了。
客廳內幾個優秀的男子個個忘形,若非率先衝進去的是月駿青。
他們幾乎以為,裡頭的那個,是他們自己的女人。
只有躺在病床上的落菲睡的極不安穩,手無意識的抓緊被子,不停搖頭。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個男子,他的身後閃著一片金光。
他說,以汝之血融你血,以汝之命換你命。
那男子在她耳邊輕聲說,記住,我的名字叫做……
叫做什麼?他到底叫什麼?
為什麼她聽不清他的名,看不清他的臉?
心被一股濃烈的遺憾塞滿,痛到想要尖叫。
彷彿很久以前她錯過的某樣東西,再次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