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小小的心震住了,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他極其護短,他只知道誰也不能欺負他在意的人。不管是風逸,還是爸爸,都把他保護的很好。這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從而忽略了最根本的東西,這些都不是他的。
蕭澗是他的親生爸爸,對他卻一直很冷淡。很少管他,更不會跟他說這些。而風逸向來疼他,在他心裡爸爸的樣子應該是風逸這樣的。所以他心裡其實一直當風逸是爸爸,除了凌洛雪,風逸是和他最親的人。他的話,他會聽,而且會認真的想,會努力的改正。
「乾爸爸,我知道錯了,我會改的。」
木木心思玲瓏,一點不通。風逸欣慰的拍了拍木木的頭,「等會去跟小雪好好解釋,她不會真的生你氣,其實她比誰都心疼你。」
木木點頭,小雪是世上最好的媽媽。
風逸拿出一架遙控的模型飛機給木木,「這是給你帶的禮物,喜不喜歡?」
木木高興的接過禮物,「喜歡,謝謝!乾爸爸!」
然後又垂下眼,「是不是又要開始訓練呢?」
風逸微笑,「聰明!」
木木苦著一張臉,苦日子又要來了。只是這一次他的心更加堅定,他要變強。
風逸幸災樂禍的看著木木,「好啦!小子,別苦著一張臉,今天好好休息,訓練明天開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姑姑也回來了嗎?」
風逸有些驚訝,「怎麼會這麼問?我和蕭筱都不在一個地方,我怎麼知道?」
木木白了風逸一眼,一臉你很白癡的表情。
「乾爸爸,你太遜了。每次只要你一回來,姑姑準會回來。難道你沒發覺嗎?」
風逸瞪了木木一眼,經木木這麼說,好像確實是這樣的。蕭筱在美國進修完之後,就留在美國一家知名的大企業工作,很少回來。而他因為八年前太輕敵,日月門幾乎被言家連根拔起,毀了根基。風騰又被蕭澗折騰得半死不活,所以這些年,他一直致力擴大勢力。現在日月門的總部設中中東的一個小國上,風騰在寒江市也只是一個小的分部,總公司在美國。所以他現在總是到處跑,很少有時間呆在寒江市。
難道真是巧合?為什麼他每次回來,蕭筱也恰好會回來呢?他的行程做得很保密,沒有道理蕭筱會知道?
他一邊思考,一邊往外走。剛好在門口碰到蕭澗,蕭澗一如繼往的霸氣。
風逸看到蕭澗時,眼神猝然變冷。蕭澗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明明兩看相厭,卻還是要在各自的眼皮底下出現。兩人的友情,因為八年前那場變故,蕩然無存,他們已經回不去了。如果不是凌洛雪橫在中間,必定會拚個你死我活。
蕭澗冷冷的越過風逸,彷彿看他一眼都嫌多。
風逸冷哼一聲,突然停下來,說道:「蕭總,近來花邊新聞很多呢?」
蕭澗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這些好像和風總沒有關係吧?」
風逸似笑非笑,「當然有關係,我乾兒子的爸爸若是想拋妻棄子。我倒是很樂意,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兒子。」
蕭澗冷笑,「你做夢!」
風逸笑得雲淡風清,「是嗎?所以蕭總可千萬別給我這個機會哦!」
蕭澗剎那之間臉上湧上了煞氣,怒氣一陣陣的攻心。
「滾!」
風逸笑,卻絲毫沒了一貫的溫潤氣質,冷的像最陰寒的冰。
「如果不是小雪在這裡,你以為我會愛來這?你最好適合為止,好自為之。」
蕭澗嘴角嘲諷的笑意散開,風逸這是在警告他嗎?適合為止,好自為之?他以為她會在意嗎?就算他真的帶個女人回去,也許她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還會笑著說恭喜呢?
他有些無力,又有些疲倦的走進客廳。木木正在玩遙控飛機,看到蕭澗。他連忙筆直的站好,有些客氣,又帶著幾分討好,甚至還有些生疏的叫道:「爸爸!」
蕭澗淡淡的看向木木,然後淡淡的應道:「嗯!」
木木低著頭站在那裡,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大家都說他是一個可愛,乖巧的孩子,所有人都喜歡。他老少通吃,可是唯獨和蕭澗,他不知道如何和蕭澗相處。小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他能感覺得到蕭澗排斥他,不喜歡他。為什麼爸爸會不喜歡他呢?他不懂。
「小楓,媽媽呢?」
蕭澗雖然語氣依舊有些冷淡,卻帶著幾分親切,木木感覺到了。
木木其實只是他的小名,他的名字叫蕭瑛楓。媽媽喜歡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叫他木木。而且爸爸似乎很不喜歡木木這個小名,所以媽媽在爸爸面前從來不叫。
他驚訝的抬起頭,雙眼中帶著驚喜。
「媽媽在樓上!」
「我去找媽媽,你繼續玩。」
木木看著蕭澗轉身上樓的身影,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道:「爸爸,我又闖禍了。媽媽好像生氣了,你幫我求求情。」
蕭澗也有些驚訝,兒子從來不跟他說這些的,他們交談從來都不超過五句。
「哦,你闖了什麼禍?」
木木慚愧的低下頭,「上次姑姑帶我去英格餐廳吃飯,我聽到那裡的經理說媽媽是賤人,所以我教訓了那個人。」
蕭澗在聽到賤人兩字時,寒光一閃。
「好,我知道了。沒事,你先去玩。下次若再有這種事,你可以告訴我,爸爸去幫你教訓他。」
木木高興的叫起來,「真的嗎?你不罵我?」
蕭澗難得露出一絲微笑,「你做得好!」
木木是第一次得到爸爸的讚賞,高興的不得了,圍著客廳跑來跑去。
蕭澗微笑的搖了搖頭,真的相處起來其實並不難,難道以前真的是他太小心眼了,還是太在乎她,所以連個孩子都容不下。
可是看到小楓,他總會想起那個如女王般霸氣的小女孩。他終始是對不起她們母女,他辜負她們的太多了。
現在無論怎麼樣都是錯,他們已經這樣痛苦糾纏五年了。想來他真的是可笑,他要的,他用盡手段,也得不到。他不想要的,偏偏他又放不開。
小雪,這就是你給我的地獄麼?
你說,如果我一定要拉著你下地獄,那你就奉陪到底。你終究還是陪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