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
英格餐廳,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從外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選了餐廳裡最大的一張餐桌坐下。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那精緻的五官卻完美到讓人嫉妒,彷彿從畫裡走出來的小小少年。他半瞇著桃花眼,托著下巴等著服務員。
一位清麗的女生走到小男孩面前,禮貌的微笑。
「小朋友,你需裡點什麼呢?」
小男孩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隨手拿過菜單翻看,然後說道:「漂亮的姐姐,我需要一個漢堡。」
服務員皺眉,只消費一個漢堡,居然霸佔了餐廳裡最大的桌子,坐在最顯眼的位置,真是浪費表情。一個小屁孩,有沒有錢付帳還是個問題?
「小朋友,我們這裡吃東西是要先付錢的。」
小男孩一臉的困惑,「漂亮的姐姐,你是不是記錯了。我上次和媽媽來是先吃了東西再付錢的,老師說,買賣要公平,童叟無欺。你是大人,更不能欺負小孩子。」
服務員氣紅了臉,又被一個小孩子嘟得說不出話來,惱怒不已。
「你,你,你……」
而小男孩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從口袋裡慢悠悠的拿出四張百元的鈔票,放在桌上。
「哦,我明白了。漂亮姐姐,是怕我吃白食是嗎?放心,我有錢。」
服務員狠狠的瞪了小男孩一眼,又礙於顧客是上帝的原則,不敢多說,跺腳走開了。
十分鐘不到,漢堡已經擺在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看著面前的漢堡皺眉,表情頗微為難。
「姐姐,對不起!是我沒有說清楚,我想要的是辣漢堡,我可以換一份嗎?」
此時為小男孩服務的另外一個女生。長相清秀,兩眼閃閃發光看著眼前這個如小天使一樣的男生,似是喜歡的不得了。
她對小男孩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小弟弟你真可愛,姐姐去給你換!」
然後小男孩極其優雅的吃完了辣漢堡,伸手抽出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將桌上的百元大鈔票收入口袋中,起身往外走。
還未到門口,他卻被那個長相清麗的服務員攔住了。她口氣不善的說道:「小朋友,你還沒有付錢?」
小男孩微側著臉,似是困惑不已。「我為什麼要付錢?」
服務員不悅的罵一聲,「原來是個傻子。」
小男孩原本精緻的臉上綻開出妖治的微笑,雖然他年紀小,卻依舊給人一種妖孽的感覺。眼前倒霉的笨蛋當然不知道,這個小惡魔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如妖孽的笑容,而且是越生氣就笑得越艷。
他伸手可憐兮兮的拉了拉服務員的衣角,「我沒有吃不辣的漢堡,為什麼要付錢?」
服務員這時更加確定眼前的小男孩絕對是腦子有問題,卻因工作職責,想要收回漢堡的錢。她不屑的看了小男孩一眼,「你吃了辣的漢堡,就得付錢。」
小男孩用手搔了搔腦袋,似是無法理解。天真又無辜的問道:「姐姐,可是那辣的漢堡是我用不辣的漢堡換的。老師說,等價交貨,是不用再付錢的。」
服務員被小男孩繞得有點頭暈,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而且跟一個小孩講道理,根本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她對著站在門口的保全招了招手,穿著制服的小伙子走過來。她輕聲對那個小伙子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人馬上變成一張凶神惡煞的臉,瞪著眼對小男孩說:「你是白癡,還是神經病?你再敢賴帳,我們就把你交給警察,那裡有好多壞人,會打你,也不給你飯吃。」
小男孩的桃花眼瞇了瞇,雙手輕撫著嘴巴裝驚訝狀。
「真的嗎?我爸爸是警察局長,我不能去丟他的臉。」
這下服務員和保全石化了,這小男孩長得這麼好,沒想到卻是個傻子,真是太可惜了。
服務員回過神來,狠狠的剮了小男孩幾眼,然後歎了一口氣。
「算了,漢堡的錢我來付。八成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孩子,真是可憐,偏偏腦子還不靈活。」
突然只聽彭得一聲,酒櫃被小男孩推倒。小男孩臉上散發出來的冷氣,足以冰凍千里。他伸出小手指向那個服務員,「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再敢詛咒她,我撕碎你的嘴。」
服務員目瞪口呆站在原地,這個看起來才六七歲的小男孩,手勁居然這麼大。那酒櫃裡面的酒可都是名貴的紅酒,價格不菲。小孩子天真無邪,可別到時她倒成了罪魁禍首,她要拿什麼賠?
周圍的客人,餐廳的經理聞聲全都圍了過來。
餐廳的經理是一個肥胖的中年人,大大的啤酒肚。他看到流了一地的紅酒,心疼不已,衝過去,揪著小男孩的衣領,怒氣衝天。
「現在,立刻,馬上通知你父母過來,這裡的損失,你全部要照價賠償。」
小男孩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眼中的冷意更深了。
餐廳的經理見小男孩不說話,心裡的怒氣更重了,失去了理智。揚手準備給小男孩一記耳光,只是手在半空中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抓住,差點扭斷了骨頭。他痛苦的呻吟了兩聲,握著受傷的手,倒在一邊。
沐之昂皺眉,怎麼好心管起閒事來呢?他多少年,沒幹過這樣的蠢事了,別人要死要活,與他何干?他原本只是想安靜的喝杯咖啡,重溫曾經的美好。只是這小子還真是可愛,尤其是那相似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吸引了他的目光。那雙桃花眼更是與她如出一轍,只是眼前這小子那雙桃花眼透著如狐狸一般的狡詐,還有絲絲冷洌。而她的桃花眼帶著嫵媚,妖嬈,如妖精一般。也許是那相似的容貌,讓冷漠的他,居然感到一絲親切。就憑這小子跟她有幾份相似,他就不忍心他被欺負。
他清冷的站著,就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週身的冷意,還是凍得周圍的人,後退了半步。
「砸壞的東西,我來賠!」
然後轉身牽起小男孩的手,往外走。小男孩快遞的看了那個經理一眼,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跟著沐之昂往外走。
雖然沐之昂只說了一句話,甚至都沒有說他是誰。說完就走,一點要賠錢的意思都沒有,卻沒有人敢攔他。
週身的寒意,天生的氣場,讓人不敢招惹?試問又有誰敢招惹地獄的修羅呢?
半個小時不到,有人送來支票。那上面的金額不多不少,剛好足夠賠償砸壞的酒和兩人吃東西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