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十月初十,唐葉和唐玉殘黨,已經清肅了乾淨,那些和自己親人的屍體肉片關在一起的朝臣,十有八九都選擇了撞牆自殺,而剩下那麼一兩個也瘋了,被易淳賜了死。
懸在唐國上空的烏雲,終於漸漸散去。
在十六和六王爺的操持下,所有的一切,開始漸漸復原,連唐翰的重新登基典禮,他們也開始著手安排。
只是,唐翰卻好像個貪睡的孩子,遲遲不肯醒過來。
太醫的話說,毒素沒有擴散,而且這幾日藥物灌下去,已經漸漸驅散了體內的毒素,皇上遲遲不醒來,可能是因為他自己不想醒來。
這通話,惹了易淳好大一通脾氣。
放他們的狗屁,醫術不夠就是不夠,唐翰怎麼可能鬧孩子脾氣,自己不肯醒來。
她就在身邊,而且這幾日她也派人去接兒子了,等到孩子也回來後,她們一家人就能夠幸福開心的在一起,唐翰為何就不肯醒來?
這些個庸醫,一個個都沒有什麼本事,盡會在這裡胡說八道:「給本宮滾下去,來人呢,上蒙山,把逍遙子給本宮帶來。」
那個人不是俗稱神醫,天下百病,沒有他所治癒不了的嗎?
易淳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命人即刻去找。
「不必去了,人已經帶來了。」唐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隨著他的入內,身後跟著一雙男女,看到那個女人的瞬間,易淳激動的一下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沒死?」
女人只是對她柔柔一笑,囑咐逍遙子和唐泉:「你們進去給翰兒醫治,我有話要和淳兒說。」
「是!」
逍遙子對她十分恭順的模樣,完全不像傳說中那個千金難求,不畏權勢的隱世神醫。
易淳想,這裡頭恐怕是有一段淵源的,只是現在,她更好奇她怎麼還活著,但是,分明的她親眼看到她強行衝破穴位,逆血而亡的,二王爺還命人探過她的鼻息,捏了她的脈搏,完全沒有生命跡象了,怎麼如今。
「坐下吧,淳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她慈愛的目光,和藹可親,親暱的拉了易淳的手,雖然兩人前後見面統共不過兩次,但是她卻好像早就認識易淳一樣,對她宛若親生女兒一般疼惜。
眼底的柔聲,能夠叫人融化,她生的很美,眉目口鼻間,都透著一種歲月洗禮後,留下來的成熟和韻味,舉手投足間,又是恰到好處的優雅,這個人的,唐翰稱她為娘親,易淳到現在都好奇,唐翰的這聲娘,包含著什麼意義。
她已開了口。
「淳兒,你或許對我覺得陌生,我卻是早就知道你的了。」
易淳沒有接話,只是表情有些愕然。
她繼續。
「你還記得的翰兒曾經讓你幫他整理過一首詩嗎?還有一把扇子的事情。」
「澄園避暑山莊?你在那?不會是,住在墨軒園吧!」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當時唐翰拿來一首詩給她,讓她看看,有沒有辦法全部利用詩作上的詞,做出另一個樣兒的另一首詩,茶杯倒了給了她啟發,把這首詩給倒過來念,順利的完成了唐翰交代的人物。
第二次,則是一把完全素色的扇面,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她便教了唐翰,不能著墨不能繡制,就改用時下開的艷麗的百花來粘貼一把彩色扇子。
他當時脫口說過一個「她」字,意指這些刁難的題,是那個她讓他做的,易淳本還以為是唐翰心愛的女人,之後心裡還多有膈應,沒想到,居然是唐翰都娘。
只是——「您是他生母嗎?」
她又是微微點頭,歎息一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先帝化身一個小侍衛,淺水庵留情的事情。」
紫蘇和她講過,不要告訴她,唐翰的生母,其實就是當日先帝淺水庵留情的那個尼姑,當今皇太后的庶妹,因為知道和自己廝守相愛的男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負氣離開皇宮的那個女人。
「我,聽過。」她木木的答,今日的種種,來的太過突然,讓她大腦轉不顧彎兒來。
「外界都傳,我是因為被太后所逼迫,所以離開皇宮的,其實不然,是我自己要離開的。」
易淳聽到的那個版本,恰恰也是她自己要離開的。
「為何?是因為心寒嗎?還是因為她給你的承諾,這輩子都無法兌現,所以要負氣離開他?」
易淳這是從紫蘇給她講的故事,還有唐翰提起過的我娘親說過,給了承諾,就要遵守一輩子這些話中得出的結論。
她卻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知道他是皇帝,我雖然很寒心,很想一走了之。但是當時我府中已經有了翰兒,我不可能那麼自私,剝奪了翰兒和父親之間的血緣親情。」
她稍稍停頓,表情裡都是回憶。
「我會離開,是因為太后求我的。」
「什麼?」不是說皇后因為心生嫉妒,對這個庶妹有積怨已深,早就心裡容不下這個庶妹和自己爭寵,何以居然會求她。
「當時,皇后和我同事懷孕,三月之時,她胎死腹中,我日益得寵,她的地位眼瞧著就要不穩了,就來求我,希望我看在姐妹份上,自行離宮,她會安頓我好好安胎,等孩子十月懷胎,她來一招偷梁換柱,就可以讓孩子順利認祖歸宗。」
太后這無疑是一石二鳥之計,的既能讓心死如灰的龍氏離開皇宮,又可以讓她的孩子順利的認祖歸宗,了卻龍氏離開皇宮後,唯一的無法釋懷。
「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