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黨,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在一陣警惕的喊聲中,一抹黑影從西南風方向而來,速度之快,讓人分不清楚是人是鬼,而伴隨而來,替他掩護的,是無數只利劍,精準的扎入每個人的喉嚨裡。
易淳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個靠近的黑影,雖然蒙著面,但是她總覺得十分熟悉,待得他一靠近,那一雙露出的眼眸近在眼前,易淳才忍不住驚訝起來:居然是墨軒。
他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那些放箭掩護他的人,是誰?
一肚子的好奇,直到墨軒廝殺開一條血路的,成功把她救下,然後抱著她隱沒在黑色的夜幕之中,她依舊震驚的看著墨軒,眼底裡,全是詢問。
墨軒受了傷,卻極力掩護著他,不讓呼嘯而來的箭矢,傷害到她半分,終於,殺出重圍,他帶著她翻閱了是那座城牆,熟門熟路的往淺水庵方向去,脫離了危險。
然後,由潛水俺往左的一扇小門,衝出了皇宮。
夜色深沉,一片漆黑,易淳身上,滲透了一股子粘稠和血腥,她知道,墨軒受傷不輕,心裡不免擔憂,終於兩人到了裡皇城有些距離的一處破廟,墨軒體力不支降落在那破廟的頂上,大喘粗氣,身上,一片雪染。
易淳不得動彈,只能不住的看著他,滿目擔憂。
墨軒平緩了一下氣息,才發現易淳被點住了穴道,忙起身幫她解開。
穴道一得放開,全身可以自由活動,易淳忙撲上前去,焦急的詢問:「墨軒,你怎麼樣?墨軒?」
他吃力封住自己的穴位,傷口湧出的鮮血,總算止住了,然後,盡量語氣平和,安慰的告訴易淳:「
不妨,別擔心。」
易淳是如何都想不到的,自己居然會再一次未墨軒所救,而且如果沒有那些身後掩護的箭矢,怕是墨軒現在,早和她一起,喪身唐玉之手,如此危險,他為何……
易淳心頭大為感動,雖然很想和唐翰一起去了,但是此刻,當務之急就是確定墨軒沒事,不然,她就算是死了,都會良心不安。
「你先躺會兒,別說話,黃貴姬在哪裡?我去找她,我讓她帶人來救你。」
「不要,這裡十分安全,你暫時不要出去,免得被人跟蹤,若是如此,怕會害了黃林,你放心,我身上有逍遙子給的愈傷藥,有調理愈傷的作用,我你不會有事。」
說起逍遙子,易淳便想到了那日黃林過來,告訴他墨軒在蒙山的時候,住在原先九王爺的房間,發現過好多書信,但是本著道德,沒有拆開來看。
若是當時墨軒拆開了看過,可能那些信裡,有唐葉和叛黨同信的記錄,那今天晚上的慘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但一切,也不能怪墨軒,他是個又忠又孝,有仁有意的真漢子,要怪,就要怪這個九王爺隱匿的太深,狐狸尾巴藏的太好的,以至於唐翰可能到死,都不知道這場部署精良之戰,最後到底為何會慘敗。
想到唐翰之死,她便痛不欲生,宛若天塌下來一樣,世界灰暗了一片。
再想到十六現在和唐葉待在一起,她就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她死之心,隨唐翰去之意已覺,只是的那些不該死的,她不捨得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人世。
心裡默唸一聲:唐翰,稍微等等我,我得確定墨軒無事,把老十六托付給墨軒,才能下去找你。
用堅強支撐起自己,她從墨軒袋子裡掏出愈傷藥,小心給他塗抹上藥,看到墨軒傷口不再流血,她才攙扶起墨軒,小心翼翼的踩過破敗的屋頂,從一個小天梯下了破廟屋頂,安頓了墨軒躺在破廟的門板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墨軒蓋上。
「使不得,你身懷有孕,會著涼。」
「眼下,你比我重要。」她不顧他的反對,硬是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自己只著了淡薄的裡衣,寒風冷冽,她卻渾然不覺,站在大廟門口,眺望東南方向,面色一片沉痛。
墨軒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只能躺在門板上,看著她的背影安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雖不知道剛才是誰掩護我救你的,但是很顯然,皇上的勢力尚在,二王爺這張龍椅是坐不穩當的。」
「九王爺不會讓他坐穩。」易淳冷笑了一聲。
墨軒震驚:「九王爺。」
看吧,全天下都不會想到,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會是平日裡那個淡若清風,溫潤如玉,與世無爭的九王爺。
易淳回身的,給墨軒攏了攏衣服,把事情全部講給墨軒聽
墨軒聽罷,幾乎要跳起來,眼底裡的憤怒和不屑,就算他只是個局外人,也看得出來的他出離了憤怒:「九王爺居然如此卑鄙。」
「十六現在在他手裡,我真是擔心。」易淳一心一意的牽掛著那個願意為她而死的孩子,那份真情和勇氣,她沒齒難忘。
墨軒對此,倒是放心:「九王爺左手漁翁之利,不過是為了帝王寶座,只要皇上死了,他再以平叛逆反的由頭,除了二王爺,世人道他功不可沒,都會擁戴他為帝王,他的目的達到,便沒有這個必要殺了十六王爺,萬一被人揭發,就落了個手足相殘的惡名,他的皇位也會不穩。所以你放心,皇上既然把十六王爺托付給他照顧,他絕對不會對十六王爺動手,以成全他不負所托之名。」
聽了墨軒這番話,易淳勉強安心了下來。
但願,十六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