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七七如此沒大沒小,櫻兒狠狠剜了她一眼:「怎這樣放肆。」
櫻兒算是清華殿的主事宮女,但是因為七七是易淳帶來的,所以她平素裡對七七還是十分的客氣,並不嚴苛,今天著實是七七幾次三番的有些放肆了,她才開口。
七七受了責備,一肚子的委屈,啞巴吃著黃連,只能苦哈哈的看著易淳,眼神裡滿是哀求。
易淳微微一笑,笑容很是堅定:「七七,你只當不知昨日之事,不知者無罪,若是有什麼麻煩,也落不到你的頭上的,我是真心的需要你們的幫忙。」
七七躊躇了一會兒,看著易淳那般堅定的眼神,終究是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這主僕的眼神來往和話語,倒是讓櫻兒有些不明所以了:「主子,到底怎麼了?」
「櫻兒!能不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我說過,不知者無罪,所以不要多問,現在你們兩個,一個去後門,一個去前門,這裡是兩塊黑布,你們用竹竿子撐住,探到院牆外,快速舞動收回,然後大喊有刺客,知道了嗎?」
「啊!主子,你……」
「叫你別多問。」易淳凌冽一眼,朝著櫻兒掃去,櫻兒頓然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速度,去,記得,舞的要快,要製造黑衣人飛入清華殿的感覺,然後大聲喊有刺客,要喊的驚慌,知道了嗎?」
「是!」
就怕易淳再發脾氣,兩人都不敢多問,只能結果黑布照做。
一刻鐘後,清華殿陷入了一片混亂,兩個「黑衣刺客」分別從前後門無聲無息的飛入了清華殿,有羽林軍親眼看到刺客飛入,迅速持武器衝入清華殿保護昭儀娘娘。
而他們不知,他們所要保護的昭儀娘娘,早已經趁羽林軍湧入搜查刺客,防備鬆懈的時候,從昨晚上就準備好了小凳子的牆頭,翻牆而出,偷偷的隱入清華殿之後的一大片桂花樹中。
*
乾堂宮,今日的喜堂。
皇室的婚禮,排場之大,從乾堂宮門口擺滿了的芙蓉花海就可見一斑。
芙蓉花,即是荷花,已入了秋,荷花凋零的已經七七八八,只有幾朵殘存。
能將乾堂宮門口的小徑擺的滿滿噹噹的,想必是把整個皇宮所有荷花池裡殘存的荷花都給摘了來吧。
這得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真是不可估量。那個巨大的芙蓉海,就算單純的只是划船遊玩,直線行走,從芙蓉海東面到西面,也都至少要半天功夫。
更別說芙蓉海中密佈殘荷,船隻前行十分艱難,還要邊劃邊留意未凋謝,開的美麗的荷花。
嘖嘖,果然是皇家婚禮,著實氣派。
易淳搖頭感慨了半天,忽然就有些後悔了,後悔她不該出來的這麼早。
這次納側妃典禮,是要正午時分才開始的,想必用不了多久,清華殿的羽林軍就會發現她使詐不見了,然後,等待她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最好的結果,抓回去。
最差的結果,違抗聖旨,賜死。
死倒是不可怕,反正活著也似乎了無生趣的很,死了搞不好還能穿越回現代呢。
但是如果不看上唐泉和綿喜的婚禮一眼就死了,那她死的也太不值得了。
本來就是和唐翰堵著一口氣拼上的這條性命,到頭來氣還沒放出去,就嗝屁了,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思來想去,唯今之計,她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躲!
躲到中午,然後衝進去看上一眼兩人的婚禮,她就是死也值了。
想到這,她壯志凌然起來,大有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豪邁感,甚至,她還想十分奔放的狂笑上兩聲。
只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笑呢!後背的衣領,忽然被人狠狠的揪了起來。
「誰在這裡鬼鬼祟祟。」
一聲冷喝,似曾相識。
易淳緩緩回頭,心下本是覺得鬱悶之極,怎麼才出來沒多久就被抓到。
待看到身後之人後,頓然燃起了希望:「六王爺!」
許久不見,不曾想再見,盡然是如此景象。
他明顯瘦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不再是易淳記憶中那個有些無賴,又有些瀟灑的六王爺。
這一個多月,他是受了多大的打擊,怎麼感覺整個人都變了。
「怎麼是你?」唐昊只遠遠看到這裡有人鬼鬼祟祟的,所以才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會是易淳。
實在不敢置信,她穿成這樣,打扮成如此。
在唐昊感覺中,這是一個清爽素雅的女孩,今天的她,卻分明就是多美艷嬌柔的花,別樣的美,讓人轉不開眼眸。
「是我啊!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幫我給忙,能不能把我藏起來。」也不管唐昊願不願意,易淳自相情願的覺得他應該會答應的。
「你在玩躲貓貓?」唐昊微微一勾唇,看了一眼周圍,「還是,誰在抓你?」
敢說是皇上嗎?想必六王爺應該不知道唐翰囚禁她的消息吧,如果知道了,估計不肯幫她的吧?
畢竟,唐翰是皇上啊!
易淳有些糾結,這是如實相告尋求幫助呢,還是為了尋求幫助扯個小謊。
看著她糾結的表情,唐昊忽的笑了起來,人很黑,笑容卻很陽光:「不問你就是了,跟我來。」
這麼無條件?
該說他單純呢?還是該說他白癡?
無論如何,易淳又是欠下了唐昊一個人情,上次還想送些御女萬千丹給他當答謝,現在他的王妃才去世,想必送那種東西應該很不道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