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日子過的清閒,和唐翰也未曾再見面。
本以為一切都會如此長久下去,可她卻不知道,有些東西,就算她想避,也不一定避不開。
這日中午,她正在午睡,櫻兒忽然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哭啼蹄的把她搖醒:「主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易淳迷迷頓頓的睜開眼睛,被床邊淚眼婆娑的櫻兒嚇的一個激靈:「怎麼了?」
「留香被抓走了!」
易淳眉心一緊:「誰做的?」
難道是惠夫人的報復,這麼快就來了?
「瑜夫人,瑜夫人的人,把留香給抓走了!」
聽到是瑜夫人抓走的留香,易淳心裡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為緊張了一分。
她老早前就聽說,瑜夫人和以前惠妃走到就很近,瑜夫人能有今天,還都是靠以前的惠妃一手提拔的。
如今瑜夫人抓走了留香,難道是惠夫人為了避「蓄意報復」之嫌,又仗著瑜夫人如今頗得聖寵的,所以想借用瑜夫人的手來報復寶華殿?
如果真是如此,那惠夫人的這一招,使的還真算是陰狠的。
既能懲治了當日做偽證的留香和櫻兒,又不用親自出面,免除了被懷疑私心報復的罪名。
也難怪櫻兒會哭的那麼慘,恐怕櫻兒也知道,這是惠夫人在借瑜夫人之手在蓄意報復吧!
如今是留香,下一個保不準就是櫻兒了,那再下一個,鐵定就是她。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給我更衣,把事情前後詳細說與我聽。」
既早已經想到有這麼一天,她倒也不慌了,瑜夫人再怎麼得寵,畢竟也不能隨意處置宮人,更不用說處死。
在唐國,只有皇后和貴妃有直接處死宮女的權利,其餘妃嬪,無論宮裡宮女犯下如何滔天大罪,都要去皇上那請令,不得擅自處死犯錯宮人。
只要有這一條,留香至少性命無虞。
至於其他,易淳想,現在瑜夫人必定已經在虐待留香了,她還是要趕緊過去的好。
櫻兒手腳前所未有的利索,幫易淳穿妥衣,邊淚眼婆娑的把事情的詳情告訴了易淳一遍。
原來是留香今天看桂花初開,想去花園折兩枝給易淳放在屋中熏香,沒想到瑜夫人的宮女,也在花園中折桂花。
兩人本是自顧自的折著,可瑜夫人忽然出現,二話不說就奪走了留香的花籃,給了留香一個嘴巴,說她好大的膽子,盡然敢折她看中了的桂花樹。
留香惶恐,不住道歉,可瑜夫人卻一口咬定留香衝撞了她,把她帶走了。
易淳聽完櫻兒帶著害怕顫抖的聲音說完整件事的經過,一面驚奇的開口:「完了?」
「是,主子,僅此而已。」
「哼,妄加之罪,真是何患無辭啊!走吧,帶我去瑜夫人的寢宮。」
「是,主子!」
*
玥垣殿,瑜夫人寢殿。
瑜夫人高座其上,看著地上被打的暈死過去的留香,微微側過了頭,看向屏風後:「娘娘,不會有事吧?」
「你怕什麼?」屏風後,忽然傳來一個譏誚的聲音,「如今你那麼得寵,就算有事,皇上也不會追究,就像當日緣妃,雖失手打破了柏蘭國進宮七彩琉璃瓶,壞了兩國和氣,皇上不照樣沒怪罪她,一樣的疼愛她?」
瑜夫人聽了這話,勉強算是心安了幾分,可看著地上血粼粼的留香,不免還是有些擔心:「可是這丫頭不會死吧?如果死了,那……」
「閉嘴,死了更好!一個小丫頭的命,難道比得上柏蘭國的七彩琉璃瓶和兩國的和氣來的重要?皇上當日都不責備緣妃,如今比她當日之寵更盛,皇上難道會怪罪你?」屏風後一聲帶著濃濃妒忌的冷喝,徹底嚇住了瑜夫人。
她只能戰戰兢兢,唯唯諾諾的附和:「蒙娘娘提拔,臣妾才有今日之寵,臣妾必定不忘娘娘之恩,湧泉相報。」
「哼!知道報恩就行。當年若非我救你,你早死在了麗貴妃手裡,哪裡還能留著這條命享現在這份恩寵。如今,那個小賤人帶給我的屈辱,我要加倍的還回去。荷花池之事被冤,幸虧皇上顧念舊情,我還得以在此,不然我早就……那小賤人如此害我,就算把她千刀萬剮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陰冷憤然的聲音,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瑜夫人看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血人,又看了看屏風後隱藏著的女人,手心滲滿了汗水。
去往玥垣殿的路上,櫻兒一臉驚惶,易淳卻是面色平靜,只大步往前走著。
到了玥垣殿的門口,易淳一把攔住了櫻兒:「你在此等著,如果你進去了,必定就沒有出來通風報信的機會,記住,一旦我放聲尖叫,你就撒腿子跑,去找十六王爺,知道嗎?」
「是,主子。」
「見到十六王爺,你只要說一句話:瑜夫人借皇上名義處置我們主子,如今正要對主子私下用刑,求十六王爺救命。」
「是,奴婢謹記!」
「記得藏好,別讓人發現你,不然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我們真的會死的很慘。」易淳嚴肅的叮囑櫻兒道。
櫻兒忙小跑幾步,把自己隱藏到了一個隱蔽之處,對易淳道:「主子您放心,奴婢拚死都會去通報,主子您一切要小心。」
易淳安慰的對她一笑,有些大義凌然的提步跨入了玥垣殿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