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姐,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哦!」莫安北瞪大著一雙眼,呢喃道。
上官文靜聽到她的話,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笑,不同於平日的優雅淡然,而是一種放肆散漫的笑聲,她已經有很多年不曾這樣笑過了。
從她懂得站在歐陽銳身邊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她便將原先爽朗的自己收了起來,漸漸的,大家都說她是一個優雅的淑女,她也漸漸接受了自己這樣的轉變,所以,她已經快不記得多年前的自己有著怎樣的笑聲,彷彿,自己已經忘記該怎樣大笑,怎樣表達自己最真切的願望。
「文靜,你應該多笑,像現在這樣的笑容是最美的。」歐陽銳擁著莫安北的細肩,看著她微笑著說道,那鷹眸裡流動著的是溫暖而真誠的笑意,她點點頭,迅速的抹掉從眼角滑落的透明液體。
過去的七年裡,她一直活在歐陽銳的羽翼之下。
她要求自己完美,要求自己能夠站在他身邊,要求自己不停的行走和努力,然後成為那個配擁有他的人。
結果,她還是失敗了。
就在看見莫安北的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輸了。
沒有理由的……就是這樣認為的。
終於,她可以完全放手了。
她知道的,那個叫莫安北的女生一定能給他幸福。
即使站在他身邊的人已經不再是自己,她也依然會笑著祝福,祝福這個她曾經全身心去愛過的人。
這頓飯每個人都吃得很開心。
歐陽銳總是不停的夾菜給莫安北,以至於她面前的碗碟裡的食物已經堆成了小山一樣的高度,莫安北自然是樂意的,只是嘴上卻彆扭的否認。
從料理店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一點距離。
莫安北站在歐陽銳身邊,有些昏昏欲睡。
孕婦的睡眠時間總是與常人有很大的區別。
歐陽銳半抱住她的身子,看著上官文靜,問道:「等下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上官文靜點點頭,輕聲說道:「畫廊那邊還有一些後續工作,我要去交接一下。」歐陽銳點點頭,不再說話。
直到上官文靜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歐陽雪才如夢初醒,「哥,你別告訴我上官文靜是這次Tiey在國內舉辦畫展的承辦人啊?」
「我沒告訴過你這件事嗎?」歐陽銳輕皺起眉,看著自己的妹妹。
「OMG!上官文靜竟然這麼牛X,害我想討厭她都難了!」歐陽雪煩燥的揉了揉微卷的頭髮,叫道。
被擁在懷裡的莫安北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後一個激靈的從歐陽銳懷裡掙起來,拉住歐陽銳的手,激動的叫道:「那文靜姐一定認識Tiey吧,我可以拜託她讓我跟雪兒與Tiey見個面嗎?我們都超喜歡他的。」
「不行!」
「NO WAY!」
她的話剛說完,兩把聲音立刻同一時間響起。
「為什麼?」歐陽雪不滿的撅起唇,看著自己的哥哥和男朋友。
「因為,任何靠近安北的男人都會讓我產生危機感。」歐陽銳看著自己的妹妹認真的說道。
歐陽雪張了張嘴,沒辦法反駁。
她大哥的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句話來,佩服佩服。
「同理,任何靠近你的男人都會有危險,因為,我會用拳頭告訴他們,你是我的。」蕭顏靠近她,將人擁懷裡,一字一句的說道。
歐陽雪看著自己的好友,在莫安北的眼裡看到了相同的訊息——這兩個男人瘋了!
雖然事實如此,但她們還是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對於歐陽銳和蕭顏發瘋時的反應,她們比誰都要清楚,所以……最後只好乖乖的閉上嘴,不再說想要見那個叫Tiey的大畫家的事了。
上官文靜站在拐角處看著那四個身影漸漸走遠才收回了視線。
她果然還是期待著的呢。
期待自己也能遇見真心疼愛她,只將她一個人放在手心裡的人。
和歐陽銳那七年的過去雖然漫長卻總感覺少了些什麼,或許,只是因為對方總是有著永遠無法滿足的目標,而自己卻渴望著寧靜和平和。
只要與最愛的那個人在一起,應該就什麼都不會在意了吧。
名譽、權利、財富,這些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風輕輕一吹,便會消散。
她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眸子,才慢慢的轉身朝畫廊走去。
做為Tiey在國內舉辦畫展的承辦人,她有義務並且真心想要將這畫展辦好。
事實上,她也做到了。
這次畫展非常成功,只是,心裡還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安。
至於為什麼不安又說不上來,只是感覺有一團疑雲總是盤旋在頭頂上空,久久不散。
她甩了甩頭,逕直從大門走了進去。
雖然臨近中午,不過畫廊裡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人們或輕聲的交談或靜靜的站在那兒,眼神都沒有離開過牆上的畫作。
看著這樣的畫面,她滿意的露出一個微笑。
看來,建議Tiey在國內辦畫展是個正確的決定。
「文靜。」
突然,身後響起一把磁性的嗓音,流利的法語從薄唇裡蹦出來,字正腔圓。
她回過身,看見一個碧眼帥哥正對她揚起迷人的微笑。
「Tiey,你怎麼還在這裡?助理沒帶你去吃飯嗎?」上官文靜看著他走近,笑著用法語跟他交談。
Tiey聳聳肩,眼神環視了一圈,然後說道:「沒想到中國竟然有這麼多人喜歡我的畫,我已經飽了,所以不用再吃飯了。」
聞言,上官文靜笑笑,打趣道:「如果被Rose發現你又不吃飯,你大概會很不好過哦。」